常安离去后的第三天夜里,莫非又失眠了,他躺在床上干瞪着眼睛,脑袋里一遍遍地回放前几天的场景。在他说出了那句话后,常安瞪着眼,又惊恐又茫然地看着他,仿佛在对他说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对待我?
他需要应对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在两天前,沙棘带人找他,询问他常安的去处,他们要查个水落石出。莫非知道,一切都将暴露,但是他必须掩饰过去——常安失踪了,他让他们搜查了卧室,他给沙棘做了虚假的承诺,并且演了一出虚伪的戏,他表现得痛心,对常安的言行不可置信,夹在其中而绝望到哭泣,他发誓一定要搞清楚真相,找回易辉,并且给姐姐一个清白。莫非表现得如此痛心疾首,以至于沙棘都不好意思再追查,她们反过来去安慰他了。
“或许你姐姐和阿辉之间是发生了点误会,但我们也不至于认为她就是凶手,何况阿辉只是失踪了,现在还没有别的证据,他会安全的……唉,别哭了孩子,冷静点,我们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生离死别都是常事,会过去的……”
莫非把他们打发走了。
但是他再也睡不着了,整整两夜,脑袋里反复回想常安那吃惊的,失望的眼神。他把它曲解出一万种意思,而且反复思考自己的话语、神态还有这些日子各种表现可能给常安造成的种种伤害——他后悔了,而且后悔到害怕,后悔到绝望。
所以那天晚上,当常安打开卧室的门,站在他面前时,他几乎吃惊到失声,他们瞪大眼彼此望着,都沉默着,无声的语言在两个人的目光中传递,一眼间已经传达了一切。常安扑上去,狠狠拥抱他。
莫非也反手拥抱她,努力回应着。
他们俩都哭了,而且哭得撕心裂肺,很大声,简直鬼哭狼嚎。哭了整整半个小时,由嚎啕大哭渐次微弱,转为抽噎,又在对方的呜咽声中再次振作起来,断断续续地流眼泪,呜呜地叫着,以至于打嗝。哭泣声那样悲恸,以至于穿透了合金制的厚墙壁引起了隔壁住家的不满,他们真像两个傻子呀!
哭完了以后,两个人都拥抱着,不说话了,莫非睡了过去。常安抱着怀里的男孩,感觉心里舒畅极了,简直什么都不用想,她又回到了人间,而且活过来来了!
凌晨四点钟左右,莫非从一场深度睡眠中苏醒,他赶紧去摸身边的常安,还在。睁着哭肿的大眼,他看了常安好一会儿,在对方的目光中得到回应,什么都不用说了。在太阳还没完全露头之前,他们俩收拾好了行囊,借着外出狩猎的名义,离开了洪兴基地。
这姐弟俩的感情在大半年的冷漠后,经过一场放肆的痛哭,重新,迅速恢复到以往的亲密状态,甚至还要更亲切一些。她不单只是他的姐姐,而是他的朋友了,因为他那样清楚地看到了她的弱点,她的人性的有缺陷的一面,从此以后,莫非不必再小心翼翼地在她面前表现,姐弟俩的隔阂和差距完全消失了。
常安则从失去楚辞的阴影中走出来,重新把注意力投入到现实生存中,投入到她身边的这个小人身上。她深刻反思并且检讨了自己近日来对他的冷落,而且决心做出改变。在得到常安彻底的关心以后,莫非营造的冷漠的壁垒瞬间破碎,他委屈巴巴地黏着他一点一点数落她的疏忽,倾诉自己的委屈,连同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一个个捡出来仔细说。常安听了简直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家伙,心眼竟然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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