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又被摁在了地上,眼看着杖棍又要落下,落蛮心急如焚,却知道不可能和这么多府卫打起来,就算她能打也救不了秋蝉,不消多,三十棍下去,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眸光阴狠地看着站在廊下的宇文啸和肃王妃,她必须擒住一人,才能逼得他们放了秋蝉。
宇文啸武功肯定很高,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她的眸光缓缓地看向了肃王妃,如果抓肃王妃,站在她身边的宇文啸一定会救她,这个愚蠢又狗腿的渣男。
落蛮丢了杖棍,疾步而上朝肃王妃扑了过去,果然,宇文啸闪身过来阻拦,中正落蛮的下怀,她借石阶跃起,一手拔下肃王妃的簪子,再勒住了宇文啸的脖子,把簪子对准了他的脖子,冲众人怒道:“放开秋蝉!”
众人都惊住了,刚要打秋蝉的人也止住了手,怔怔地看着肃王妃。
那宇文寒却猛地窜出来,眼底有着异常的兴奋,“打,继续打,她不敢伤了世子,继续打!”
落蛮一仰头,满脸的阴狠吓得宇文寒猛地退了一步,她冷冷地在宇文啸的耳边道:“看到了吗?这些人哪里管过你的死活?你还信他们的话?”
肃王妃身边已经有府兵迅速来护,簪子被拔下,发髻虽略微松散,却还能维持端庄高贵的仪容,她道:“啸儿,以你的武功,反制她不难!”
宇文啸身旁身穿黑色衣裳的护卫手微微地一动,宇文啸眼底锐光一闪,看了他一眼,他便退了下去,垂手在旁。
落蛮身高远不如宇文啸,这样挟持他是极为困难的,手都快抬不起来了,却死死地坚持着,那簪子几乎要刺破他的肌肤。
看着他俊美如刀斧琢成的五官和眼底清冷的光芒,落蛮心脏跳得很快,宇文啸懂得武功,她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反制,她和秋蝉都要死在这里了。
就在心悬到嗓子眼即将要跳出来时候,宇文啸却无奈地道:“母妃,我战时受了伤,不可提内力,暂且先放了那奴婢,她们二人交给我处置吧。”
肃王妃脸上的笑容慢慢地凝固,眼底的寒芒越发森冷,带着凛冽之意在宇文啸的脸上慢慢地剐过,唯独那声音却是出奇的轻柔,“好,都听你的。”
她慢慢地转身,凝了片刻,背对着府卫扬手,声如玉碎,“撤!”
府兵全部退开,站在两旁。
落蛮悬着的心慢慢地落下,簪子也落地,眼前一切却摇晃起来,脚下虚软几乎站立不住要向前扑倒,却有一道强有力的手臂从她腰间圈过手掌再撑在她的后背,给她支撑着。
她看着宇文啸,却见他眸色依旧森寒淡漠,深不见底,落蛮顿时意识危机还没解决,离了庄梅园,怎知宇文啸会怎对待秋蝉和她?
却来不及细想,宇文啸已经挟她而去,她双脚几乎悬空,脚尖拖地,踉跄着行走,听得他吩咐,“黑影,把人带走!”
他的护卫黑影卫架起了秋蝉,一行四人,就这样离开了庄梅园,落蛮努力撑着意识,听到宇文寒传来惊怒的声音,“母妃,为何放走她们?出凌云阁那样的事,便把那苏洛蛮一道杖杀了也绝无人敢说一句。”
肃王妃的声音轻飘飘地传了过来,“寒儿,不着急!”
落蛮气得全身发抖,拳头紧握,感觉指尖上有力气灌注,却怎也没办法站直行走,还是被宇文啸拖着向前,他身上有一股子沉香的味道,兜头兜脑地袭来,叫她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她和秋蝉被带回了芳华苑,那护卫黑影动作十分粗鲁,直接把秋蝉往地下一推,便冷冷地站在了宇文啸的身侧。
宇文啸也放开了她,落蛮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他眸光一冷,如淬了寒星,“放开!”
“肃王妃和宇文寒才是害你的人,凌云阁的事情也是他们设计的,我一时被蒙蔽……”落蛮试图解释,但她站不稳,她必须得拉住他才使得自己看起来还能与他对话。
他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薄唇冷勾,“大婚当夜,以匕首伤我,咒我断子绝孙,是你吗?”
落蛮愕然,有吗?
他眼底再冷了几分,“斥我粗鄙武夫,恶名昭彰,不配娶你为妻,言语极尽轻辱,是你吗?”
他冰冷的眼底,终于又怒气染起,“出征之前,诅咒本将与北唐将士死在战场,战魂永不归乡,是你吗?”
落蛮眸子微垂下,“我……”
不是她,都不是她,但她却无法辩解。
脑子里记忆渐渐地清晰起来,落蛮闭上眼睛,还依稀能听到原主苏洛蛮在新婚当夜对宇文啸的恶毒诅咒,“我诅咒你和北唐军全军覆没,尸首分离,战魂永不归乡!”
如此恶毒地诅咒即将上战场保家卫国的军士,莫说宇文啸,就连她都愤怒至极,苏洛蛮,你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