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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慧眼识金,看中了定山王;无视陈规旧律,敢陪着定山王一起造反。现在或许人们唾骂他,但是后人,哪怕是几年之后,所有人都会崇拜他。乱世存活,不仅要有脑子还要有勇气,公子言就是这样一个人物,他以后·
“这话怎么说?”公子言歪着头看着他,手依旧轻轻的握着他的手。
“我没见过他,不过听说过他的传闻。以前觉得他是个沽名钓誉之徒,但是后来听说他帮助定山王夺位之后,反而觉得他是个人物。”
“那···公子言呢?”看向他的眼神,多了抹专注。
“呵呵。一群愚人而已。”谢云澈的脸上少有的浮现出一抹讥讽和轻嘲“有脑子的人都可以看出,傲雪国这几年全靠着那个定山王撑着,不然早就被那大秦给吞了。而那老皇帝却把他排斥在皇位候选人之外。民间传言说是耻于他的童年经历,可是···没有那个男人何来傲雪国的昌盛?他做皇位,名副其实!”
公子言眉角一跳,随后略带玩味的看向他:“这话怎么说?难道澈澈不认为那两个人···大逆不道,谋朝篡位,罔顾法理么?”
谢云澈的语气惆怅中透着么感慨,公子言挑了挑眉头没说话,就又听他说道:“其实···傲雪国的定山王还有那传说中的第一公子,就算是一个。”
“做个傻子······”谢云澈喃喃自语“没错,这世间就是有太多人想做一个智者,反而成了一个傻子。像言兄这样的人,这世间···能有几个?”
“切!老子不过是不愿意想那么多罢了!”公子言头一瞥,脸上又恢复那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神色“想得多烦心的事就越多,有时候做个傻子,其实挺好!”
“言兄,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智者。”
表面上吊儿郎当,猥琐流氓;实际上却是笑看花开花落,坐看云卷云舒。
如阳光割破厚重的乌云,在早已泥泞不堪的沼泽地里洒下层层暖意;如花苞初绽,点点幽香飘进一片死寂冷漠的坟地。谢云澈怔楞着看着眼前眉目柔和,眼眸明亮的男子,恍惚间似乎明白为何这人总能唇间含笑的看待世间风云,沧海桑田。
不在乎······
公子言一点一点的看尽眼前之人深邃毫无尽头的黑眸,脸上的表情突然凌傲而又张狂,语气也变得霸道而又不容抗拒:“只要爷喜欢,就够了,其余的,爷不在乎!”从这熙熙攘攘的凡尘中能找到自己心爱之物已经是上天的恩赐,又何必计较于他的过去和他的背后?斤斤计较的结果只能是郁郁寡欢,死过一次的她珍惜这世间的所有欢乐,所以她可以在自己接受范围之内忽视所有的肮脏和污垢。
“这世间又有多少东西是纤尘不染的呢?就连刚生下来的婴儿不一样全身污秽?”公子言握着他的手,慢慢地抬起头“人无完人,世间本来就是一个充满阳光的地狱,我们在地狱中起起浮浮,得到的同时必然会失去什么。如果你执意于从完美中寻找信仰,那么这一辈子你都不会快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或许爷的这般话称得上三观尽毁,道德全无,但是···只要爷喜欢,这人这物在爷心里就是圣洁完美的存在。至于他究竟像不像表面那般···爷不能给他一个纯洁无瑕的自己,那么爷就不会要求他一定要做到圣洁高贵。简单地说···”
谢云澈被心底的这种想法给惊愕住,尽管保持着面上的平淡,但是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暴露了他心底的波澜。见公子言还在垂首盯着自己的手看,如同一个孩童一般爱不释手,却又无一处不流露出小心翼翼,心底一颤,一句话突然脱口而出:“万一它···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纯洁呢?万一它早已布满了污秽···”
公子言说这话时神情虽带着一份吊儿郎当,好不正经,但是那双恍落星云般的眼眸里,却满载着认真和肃穆,隐约间,还透着份柔和,仿佛他现在手里捧着的真的不是一双手,而是他的一抹执念。
“腕白肤红玉笋芽,调琴抽线露尖斜。背人细捻垂胭鬓,向镜轻匀衬脸霞。澈澈啊,你这根本不是手,压根就是一件艺术品好吗!幸亏爷没有那什么特殊癖好,不然非要把它供起来,每日花大价钱养着,不让它沾染一丝一毫的污秽。”
那手,长而细,嫩而滑,完美的如同一件艺术品。她的手尽管也算是绝色,但是同他的相比,终究是多了份人间的赃泞之气,添了几分人间的辛酸和苦涩。而他的,更像是供奉在佛祖面前的白玉,聆听佛的梵音,沐浴佛的雨露。
柔荑,白茅的嫩芽,洁白而柔滑,而美人的手,却比那刚刚发芽的嫩芽还要在白上几分,嫩上几分,滑上几分。初读这首诗时,她还在惊诧古人的审美能力,竟把那十指纤纤看作是白茅的嫩芽,但是多读上几遍,却忍不住赞叹。试想阳春三月,春风习习之景时,洛水湖畔,嫩芽初吐,白嫩幼滑,临水而照,如美人鞠水,鱼鳞波底寒;而暖风微拂,稚嫩芽点头微颤时,又似女子胲首,不胜娇羞,犹如雨落惊蛰,激起满春的喧哗。这般美景,可不如那美人抚琴诉相思,一弹一拨一存心么?这样想来,似乎世间再无柔荑二字再能承担起这似柔似俏的美来。而谢云澈的手,就担当的起“柔荑”二字。
从《诗经》起,形容起美人的玉手,就是手如柔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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