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闲话十四——古文仿写

    唐代著名散文大家韩愈的师说堪称经典文章，读书人几乎无人不知，甚至熟读成诵。民国时期一个叫陈裕如的人，以游戏笔墨方式写了一篇妻说，写得颇为风趣。特摘取出来，与大家共赏。

    “古今男者必有妻。妻者，所以传种、接代、解欲者也。

    人非生而白痴者，孰能无妻？欲而不妻，其为欲也，终不解矣。生乎吾乡，其语言也固同乎吾，吾从而娶之；生乎异乡，其语言也固异乎吾，亦从而娶之。吾娶妻也，夫庸论其乡土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贫无富，欲之所存，妻之所存也。

    嗟呼！妻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欲亦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择妻而娶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于谈妻，是古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爱其友，择妻而配之，于其身也，则耻妻焉，惑矣。彼朋友之妻，授之室而敦其伦者也，即吾所谓传其种、解其欲者也；种之不传，欲之不解，或娶焉，或不娶，大道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娶妻，伪君子之族，日“妻”日“小妾”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殊也，地相异也，位卑则足羞，钱少则近辱。呜呼！妻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吾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帝王无常妻。率多三宫六院，七十二娦妃。刘子日：“三女行，则必有吾妻。”是故丈夫不必能于妻，妻不必赖于丈夫。爱情有专一，意见有融洽，如是而已。

    丘氏八兄弟，年逾四十，均未娶妻，余悲其不行古道，传妻说以殆之。”

    虽很难认同其思想，却也不得不佩服作者的幽默机智和深厚的古文功底。其实类似的仿写古文，在读书人当中一直非常风行。如唐代刘禹锡的陋室铭就被大学生仿写，并以课桌文学的方式流行一时。

    “分不在高，及格就行；学不在深，作弊则灵。斯是教室，唯吾闲情。小说传得快，杂志翻得勤。琢磨下围棋，寻思看电影。可以画漫画，写书信。无书声之乱耳，无作业之劳形；虽非跳舞场，堪比娱乐厅。学子云：混张文凭！”

    此文反映了当今教育体制下学生们的厌学情绪，颇有现实意义。以后又有了讽刺做官的官场铭，讽刺打麻将的麻将铭，写得都很精彩。不过若论古文功底，则远不能同日而语。

    网络时代时兴调侃文章，一日，与三两好友在聊天室里胡吹乱侃，谈到了中国近代学者辜鸿铭的茶壶和茶杯的歪论，老先生在回答一女记者关于“一夫多妻”的质疑时，惊世骇俗地抛出一句：“你见过一个茶杯配几个茶壶的吗？”直令女记者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联想到当今网上泡妞之风盛行，三言两句，拼凑成一篇陋壶铭，调侃文字一无是处，倒也可博一笑：

    “杯无须多，精致才行。水不在深，斟满则灵。斯是茶壶，自会调情。壶嘴转得快，蜜语献殷勤。谈笑有靓女，发贴出了名。可以找感觉，玩激情。无老婆之唠叨，有情人之倾听。茶壶虽嫌小，盛四海芳心。蝶衣云：何漏之有！”

    ——另附：

    师说原文: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亦先乎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

    嗟乎！师道之不传也久矣，欲人之无惑也难矣。古之圣人，其出人也远矣，犹且从师而问焉；今之众人，其下圣人也亦远矣，而耻学于师。是故圣益圣，愚益愚。圣人之所以为圣，愚人之所以为愚，其皆出于此乎？

    爱其子，择师而教之，于其身也，则耻师焉，惑焉。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不耻相师，士大夫之族曰“师”曰“弟子”云者，则群聚而笑之。问之，则曰：彼与彼年相若也，道相似也，位卑则足羞，官盛则近谀。呜呼！师道之不复，可知矣。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吾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圣人无常师。孔子师郯子、苌子、师襄、老聃。郯子之徒，其贤不及孔子。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

    陋室铭原文：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街绿，草色入莲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