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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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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听见雨打窗棂的嘀嗒声,无端地生出一些愁绪来。母亲来我这里已经几天了,可是这雨似乎不知我心中的热情,总是无情地阻挡着我们外出的脚步。不得已,只好整天呆在蜗居里,听母亲絮絮叨叨说着家乡的变化,而我,也不时地会向母亲倾诉工作生活中的烦恼,在母亲面前,我永远可以是长不大的小女孩。虽然母女俩总有说不完的知心话,但我知道母亲也很想去外面走走,去感受一下霓虹灯下的那份热闹。

    吃过晚饭,这缠绵的春雨总算是止住了,便与母亲一起出去散步。空气里到处飘散着清新的春的气息,迎面吹来的风也是柔柔的,心就不由自主地飞扬起来,连脚步也轻快多了。依然是母女俩说不完的悄悄话,可是心里却多了一份怡然。不经意间,竟然发现母亲的脚步有些蹒跚。也许是我走得太急了,母亲有些跟不上吧。曾几何时,皱纹与白发已经让母亲的容颜变得苍老,渐渐落下的夜幕让我不由地感叹起岁月的无情。

    遥想小时候,母亲经常带我去走亲戚。记忆中家乡的小路总是那么崎岖,在那连自行车也是奢侈品的时代,到哪儿都得靠自己的11号车。母亲如一个引路人,疾步走在我的前面,她的身影总是那么挺拔。小小的我,总是害怕把自己走丢了,几乎是小跑着紧紧跟在母亲身后,遇到前面有跨不过的小沟小坎,母亲总会伸出她那温暖的大手拉我一把。记得去表哥家的路上必须经过一座引水桥,窄的只容许一个人通过。每当我要过桥时,心里总会充满了恐惧,看着母亲坚定的步伐,我犹豫着不敢向前迈步。当母亲站在桥的那头,用信任的眼神看着我,我的心里顿时充满了感激,傻傻地以为即便我掉到河里去,母亲也一定会把我从水里救上来的(其实长大了才知道母亲并不会游泳)。于是,我的脚步也变得坚定,走到桥中央,有种头晕目眩、摇摇欲坠的感觉,母亲的眼神又一次在前方召唤我,我终于如释重负地走到了桥的另一端。看到母亲脸上如花的笑靥,我懂得了人生的路在你的脚下,再艰难也得自己去走。在我的心目中,几乎没有母亲走不了的路,更没有母亲越不过的坎。

    几经沧桑,昔日的小女孩也已经为人母,而我却没有机会带孩子去走这“独木桥”它早已随着岁月流逝了。可它却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里,多少回,当岁月的坎坷向我袭来的时候,它总是萦绕在我的心头,母亲那信任的眼神如一盏明灯,总是在前方指点着我,而我总能在这些岁月的沧桑里赢得那回头欣慰的一笑。

    不曾想岁月也带走了母亲那自信的脚步,信步在霓虹灯下,望着那川流不息的车流,母亲的脚步如昔日的我,踌躇不前。我挽起母亲的手,悠然地穿行在这热闹的十字街头。母亲还是那一如既往的微笑,在她的脸上,我读到了一丝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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