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听着父女俩说的,心里一沉,一双火眼金睛直盯着女儿的脸,看她眉开眼笑,丈夫又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一个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鬓边跳啊跳的,她咬着唇,眸色幽暗许多。
直到用完晚膳,吴夫人跟丈夫回到房里后,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你跟女儿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语气又凶又急。
正脱下外衣的吴国公一愣,回头看到妻子忧心忡忡的脸庞,想了下,笑笑地上前拉住妻子的手。“你想到哪去了,真是的。”
吴夫人咬咬唇,一双与女儿非常相似的大眼直瞅着他“是我想错了吗?你好像一点也不反对女儿跟太子殿下亲近,先说好,我绝不让女儿嫁到皇家去。”她怎能不多想?挚友这一生的悲剧,她已经看到了,她不想女儿也跟皇后一样,在宫中过得那么凄冷。
“不会的,我不会让女儿嫁给不爱她的人,你放心吧,皇宫是座深潭,女儿只是只小青娃,跳不进去的。”吴国公打趣地说着。
吴夫人忍不住也笑了“嗯,我知道了。”丈夫虽说得有趣,但也是一个承诺。只是,女儿今天那张笑脸
算了,她现在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姑娘家,许是觉得太子殿下有趣而已,以后拘着她一点应该就没事了。
安抚好夫人之后,吴国公走回屏风后换衣裳,在妻子没看到的角落,他的神色变得幽深,眼里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久久之后,才无声地叹口气,摇摇头,不再多想。
“谷风!比风!你走快点啊,跟个老人家似的。”走在野花漫开的山间小路上,吴欣蓝笑着回头望去。
十三岁的她,看起来跟十二岁的她差别并不大,五官仍是一样小巧明媚,脸上的酒窝时不时地闪现,让她多了份甜美,个子抽高了一点,上手臂一样缠着一个翠绿的青环,若是仔细一看,才会惊愕地发现,原来那不是翠环,而是一条小蛇。
不远处,离她没几步远的山路上,一位穿着白衣的翩翩公子笑看着她,脚步依旧不疾不徐,照着原本的速度走向她。
长了一岁的曜玄靖,跟一年前比起来差别就大多了,五官容貌一样英俊,但气质却变了很多,要说,一年前的曜玄靖是个完美的木偶,而现在的他,清冷的面容染上了一丝丝温润,眉宇间的威仪微微显露,举手投足之间,已有浑然天成的皇家气势,华而不俗。
这些改变,都要多亏了吴国公,在这一年里,他尽心尽力地开导太子殿下封闭的情感,也让活泼开朗的女儿多接近太子殿下,一方面,也让太子殿下时不时离开深宫,这样三管齐下,太子殿下果然变了很多,不再像是没情绪的木偶了。
这一点,不光是皇帝感谢吴国公所做的一切,就连皇后在看到太子露出真心的一抹微笑之后,都忍不住激动地抓着吴夫人的手,泣不成声。
“你小心一点,看着路。”曜玄靖看着吴欣蓝跑跑跳跳、带着青春恣意和活力的身影,眼底不禁有着淡淡的笑意和宠溺。
“你快点啦!”吴欣蓝才不理他,吐吐舌,脚步快速地往山顶上走去。
今天是他们出游的第三天,爹花了好大的精力,才说服了皇上跟皇后,让太子殿下易服跟着他们一起来到邻接皇都跟玉衡城的大华山。
今天她和太子殿下两人独自出来走走逛逛,这大华山不但风景秀丽,还有十分奇特的三尿,山腰有座道士所建成的华云道观,是许多道教信奉者的圣地,而山顶处呢,却又有一座华云佛寺,跟华云道观一样,都负有盛名,两种不同宗教的圣地都建在同一座山上,让人十分玩味。
吴欣蓝走着走着,一个不小心,踩着了地上的小坑洞,身子一歪,嘴里的惊呼声都还来不及发出,手臂上一热,歪斜的身子轻轻地被扶稳了。
“小心点。”几步之遥的曜玄靖眨眼间就来到她身边,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她。
吴欣蓝大眼闪烁了下,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没注意嘛。”语气里,带着她自己也不知道的撒娇。
曜玄靖揉揉她的发顶,松开了手,这次不再离开她的身边,而是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时不时地聊天说笑。
“谷风,你说,大华山的道士跟和尚会不会每天打架?”吴欣蓝想了想“以前我跟爹游历四方的时候,常看到和尚跟道士吵架,在这却是和尚跟道士住一起,这还不天天打架?”她越说越兴奋,就像那情景正在她面前发生一样。
曜玄靖伸手在她额际点了下“你不用想了,这是不可能的事。”
她纳闷地看着他。“为什么?”
“大华山上的华云道观跟华云佛寺的开山祖,是同出一脉的兄弟,哥哥出生时,正好家中的佛莲花开,人人都说他有佛缘,弟弟出生的时候,却是隔壁家里的道君香炉显灵,两兄弟自小就一个修佛、一个修道,感情十分融洽,所以才会将道观还有佛寺建在同一座山上,两派弟子感情也都十分友好,你想看的情景是不可能会有的。
“再说,看和尚跟道士打架,有什么好玩的?”有时候,连他也有点招架不住她的古灵精怪。
颊边的酒窝深陷,吴欣蓝甩着方才随手摘起的野花“看神仙打架啊!看是佛祖打赢吕道祖,还是吕道祖斗赢如来佛。”
曜玄靖顿觉哭笑不得,只能摇头“什么话都敢说,幸好师娘没听见,说不定要罚你。”经过一年的相处,他也很了解国公府了,许是只有这么一个独生女,老师跟师娘都十分疼爱欣蓝,师娘尚好,只是老师却疼女儿疼得没边了,也亏得如此,欣蓝的个性才这么活泼开朗,就像没有半丝乌云辽蔽的太阳,暖进人心。
“嘻嘻,正因为娘不在我才敢乱说。”挤眉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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