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吃亏,你反不领情,真不悚我一轮拳头捶坏了你!”
古立瞧着茗烟淡淡道:“那你是要跟我玩玩罗。”茗烟道:“你若不怕痛,小爷就教训教训你!”古立道:“那开始吧。”
也没看清他怎么弄,明明是茗烟扯住他的衣襟,突地就摔了出去,重重跌在青砖地上,趴在那里发愣,惹得周围的人都笑了起来。
宝玉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已见那古立上前去扶茗烟。茗烟又羞又恼,摔了那人的手,复跳起来,暴叫道:“趁人不备,算什么英雄!我们再来打过!”
那古立似乎吓了一跳,忙跳开去,装模作样的摆出戒备的姿势,却笑嘻嘻道:“那好,我们再来玩一玩,你准备好了没有?”
茗烟大喝一声,如猛虎般抢去却听“碰”的一声,又结结实实地趴在青砖地上,但他这次爬起得快,连续几个反扑,但见那古立或肘或掌或腿,动作也不大,茗烟便只有东倒西跌的份儿,他屡败屡战又重重地摔了几回,忽爬出场子,起身作了个揖,说:“大哥,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那脾气可是从没这么好过。宝玉见茗烟狼狈万分,衣服上沾满了尘土,方知真有功夫这回事,当下上前作揖说:“小仆不知深浅,方才言语中有所冒犯,还请各位见谅。”
有几个人也还了揖。那古立因善长地躺功夫,外号叫做“滚地狮子”素来喜欢捉弄人,但性子也十分爽快,上来帮茗烟拍拍身上的尘土,笑道:“我是最贪玩的了,不知弄痛这位小哥没有?”
茗烟咧着嘴说:“不痛不痛,今天我可算是开了眼界啦,哪天我也到你们这里学两手,到时咱们说不定就是师兄弟呐。”众人只当他随口说说,哪知他真怀了这心。
忽听有人叫道:“殷琳师姐回来了。”众人顿热闹了起来,皆往门口迎去。宝玉只觉那名字明快动听,也眺眼张望,想看看是什么人这般受欢迎,忽然眼睛一亮,一个身着淡绿裳子,婀娜苗条,年只约十六、七岁的少女与一帮人正风尘仆仆地走进来。
虽然还相隔甚远,却似乎看清了那姑娘脸上的一对大大美眸,真是少有的明亮,心中“卟通通”地想道:“果然人如其名哩。”
就连旁边的茗烟也看呆了,半晌方喃喃道:“我的娘,这么大的眼睛!”这日黄昏,贾蓉方从外边回至府中,忽闻北静王府着人来请,家里人都慌了起来。
原来那北静王世荣虽年未弱冠,却因祖上功高,今也在朝中显赫,且又生得秀美异常,性情谦和,人都说是“非池中物”但素来与宁府没什么往来,今日却来请贾蓉,也不知是祸是福。
贾蓉忙换了衣服,骑了马跟来人过去。到了北静王府,跟来人进去,又有衣帽周全的小厮抬轿过来代步,一路只见那亭台楼阁峥嵘轩峻,树木山石葱蔚洇润,气派远比家里要大许多。
还没过二门,就已见不少女子下人往来,几乎个个年稚容媚,与别的王府大不相同,心里又暗想:“看来这北静王爷喜欢用女人。”走走转转了好一会,才听人报:“到了,请公子下轿。”
贾蓉出轿,见已到了一栋华美繁艳、雕梁画栋的粉楼前,门额上雅书“天香楼”三个字。又有美婢提灯迎上,曰:“王爷正在楼上等候。”
贾蓉战战兢兢地上楼,转过一张美人屏,远远见一人坐在那边,旁有两、三个美人捧杯拥伴,另一边还有一排女子持抱各种罕见的乐器,有的连见都没见过。
贾蓉心知那人是北静王,忙上前跪下,不敢抬头,恭声道:“小人贾蓉拜见王爷。”只听那北静王和声道:“不必多礼,世子请起,本王已备了酒席相候,请入座吧。”声音竟是十分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