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看戏一边接着聊。”
冷然应了声“是”转首瞧向殷琳,眼中充满了期望,殷琳犹豫地点点头,又望望白玄,众人面前,只盼他不要再闹,低声问道:“你一起来么?”
白玄道:“我才不去。”话刚出口,便已后悔,这么一说,尽显小鸡肚肠,不但没给殷琳的面子,也得彻底罪了朝阳赌坊的人。
可是说出的话覆水难收,自知在殷琳的心里又丢了一分。殷琳无比失望乜了他一眼,不再理睬,跟着冷然与那崔夫人坐到前面去了。
宝玉见没人邀请自已,心中讪讪的,只好与秦钟仍坐原处。白玄此时只觉百般无味,忖道:“琳琳定是从此瞧不起我了,留此何益?”
便起身告辞,贾秦两人苦留不住,只得由他去了。那蒋家班的戏子正等得心焦,见崔夫人等一干人坐好,方敢鸣锣开演。台下看客早已等甚不耐烦,但因朝阳赌坊的势力极大,皆忍着不敢起哄而已。
原来演的是出贵妃醉酒前边一段,不过是些跑龙套耍丑旦的,宝玉与秦钟淡淡瞧着,一边磕瓜子喝茶,也没什么兴味,忽听手锣响处,箫鼓也鸣。
只见绣帘动处,扮了唐明皇的老生携了个千娇百媚的杨玉环出来。秦钟顿来精神,指着叫道:“哥哥快瞧,那个杨贵妃便是琪官演的。”宝玉忙坐直身子,凝目细瞧那台上的花旦。
又过一会,演到醉酒节段,只见那琪官越做越出神了,仿着醉软了的样儿,水袖拖拽扬甩,口里衔着一只玉杯,把腰儿扭转翻腾,舞若风中嫩柳,身子便似粉条儿做的一般,惹得满园纷纷喝采不迭,有许多有钱人早换了锞儿与赏牌,雨点似地撒上台去。
宝玉与秦钟更是大声喝采,可惜离戏台远了些,不能瞧个十分清楚,后来又接连演了两出大戏,皆是由那琪官担纲,博得无数采声。到了晚饭之时,园子里上了许多灯笼,愈显热闹,宝玉与秦钟又点了酒菜边看边吃,瞧到好处,难免如痴似醉。
三出过后,夜已渐深,园中看客纷纷散去,冷然、殷琳与朝阳赌坊的人也不知何时离开,宝玉和秦钟却是意犹未尽,仍坐在廊上品茶回味,秦钟道:“我听人说,这琪官原本的容貌比在台上还要娇妍哩。”
宝玉听得心中大痒,叹道:“不知何时,才能得缘一见。”秦钟眼珠子一转,忽道:“我有朋友识得他,哥哥若真有心,便等我设法安排。”
宝玉大喜,道:“这样最好,如须什么花费,尽管与我说知。”秦钟见他迫不及待,捏了他手心一下,笑道:“只怕见了他呀,心里便没有我了。”宝玉赶忙指天欲誓,却被他用手捂住嘴巴,又笑道:“好了,我还不相信你么?”
凝目对望,情欲暗动,两下会意,一齐起身出了摘星园。出了园门,秦钟道:“玉哥哥,天已甚黑哩,我们又往哪儿去?”宝玉正想着,又听秦钟道:“听说锁春阁最近来了个妙妇人,丰腴得很,风情也好,你身上带了多少银子,不如过去瞧瞧?”
宝玉听见“妙妇人”三字,心中忽然一动,道:“我们还是回府里去。”秦钟一怔,道:“那你自已回去。”宝玉盯着他笑道:“下午你说什么来着?”秦钟道:“人家说一切都听你的。
可是你屋子里满是丫鬟婆子,不知人言可畏么?”宝玉摇摇头,神神秘秘笑道:“不回我屋里。
而是带你去一处温柔仙乡。”宝玉与秦钟仍从梨香院的小旁门进府,那边甚是清静,一路没碰见几个人。行至帐房,宝玉叫秦钟于树后躲着,自已进去借了笔,在一张小字条上写了“小木屋”三个字。
然后揉成一团捏在手心里,出来复携秦钟前行,到了一座大院子旁,遂又停下。秦钟东张西望了一下,疑惑道:“这不是二婶婶的院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