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白玄一怔,心道:“我明明点了他身上数处要穴,怎么连一个时辰都不到就解开了?”不及细想,一个箭步跨上追击。
宝玉心知此时生死系于一线,转身就跑,那神秘的气流源源不绝地从胸口传入,此刻为了逃命,速度不知比先前从紫檀堡赶回都中时还要快上多少倍。白玄大为讶异,心忖此子武功似乎并不怎么样,轻功却竟然这般出奇的好。
一时追赶不上,只在后边封迫围堵,望能将之逼入死角。宝玉有如惊弓之鸟般乱奔,昏暗中只见四周黑影重重,待近一瞧,竟是一具具大小不一的石棺,心头的惊悚更是难以形容。白玄笑道:“这里有许多空棺材,你自个先挑一个吧。”
宝玉越往前奔越是黑暗,渐至伸手不见五指,心中惶然无助:“这边半点光亮都没有,九成不是出路,后边又有那恶人追着,老天爷呀,叫我如何是好?”
他从小娇生惯养,宠得生性懦弱,更从未经过什么大风大浪,差点就要哭出声来,突然脚下踏空,只听“卟通”一声,却是掉进了水里。白玄听见,赶忙驻足停下,他知这里边有一条地下河,心道:“那小子定是掉进了河里,不知他懂不懂水性?”
宝玉生自北地,丝毫不识水性,一跌入河里,只觉冰寒刺骨的冷水四下涌来,慌乱中已灌了几口,挣扎着冒出水面,才呼吸了半口空气,身子霎又沉了下去
白玄黑暗中凝耳细听了一会,闻得河中再无异声,心中反而犹豫起来:“料是沉下去了,不知此河有多深?这里面还有许多地方没有探明,干系重大,万一他没溺死,麻烦可就大了。”
沉吟半响,终究放心不下,脱了外衣鞋袜,沿着河旁步下水去,触着冰寒的地河水,不禁打了个哆嗦。
白玄拜殷正龙为师前,曾在江南流浪过几年,因而略识水性,此时又修习了凤凰涅盘大法,有存息闭气之能,在河面上寻游了一会,不见宝玉踪影,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头扎入水里,潜下河底搜寻。
宝玉灌了许多水,昏昏沉入河底,幸有胸前那块与生俱来通灵宝玉护着,源源不断地供气与他,身子时起时落地随着河底的暗流飘行,不知过了多久,忽觉顶上一片透亮,心中猛然惊觉:“若是再这么下去,定然溺死无疑哩!”
双手乱扒,摸索到了河床边,正巧此处地形甚是平缓,便慢慢攀行上去,十几步后,脑袋压力一减,鼻口竟已露出水面,不由惊喜非常,爬到岸上,还没吸两口气,就觉胃里涨得恶心,倏地伏在地上呕吐起来
宝玉呕尽肚里的河水,又赔上几滴青胆汁,这才缓过劲来,身子一软,仰面倒在地上,猛见顶上悬着千百灯火,照得四下一片雪亮,眼睛在黑暗里呆久了,哪能完全睁开,心中大奇道:“这又是什么地方?莫不是我死后魂儿上了天?”
他呆了半天,坐起来四下细看,但见周围尽是用白石砌成,壁上以五彩画满了奇花异草,怪兽珍禽,数丈以上至顶,画的却是无数鬼神,有千手千眼的,也有三头六臂的,神情或嗔或喜,或哭或笑,皆画得栩栩如生庄严肃穆,令人心生敬畏。
宝玉何曾见过这等景象,瞧得不觉痴了,又见远处金烂烂的一片,心中好奇,走过去一瞧,却是一字排开四具白玉棺材,旁边堆放着许多金坛玉匣,里面盛着金银、珍珠、玉器、宝石、翡翠、珊瑚等无数奇珍异宝,各种美丽的光芒交织相映,耀得人目眩神迷
宝玉瞠目结舌,如果说刚才是在做恶梦,那么现在又是在做美梦啦,他用力捏捏手臂,痛得几叫出声,这才相信自已还没有死,走近前去,猛见那四具玉棺与所有奇珍异宝皆放在地面上画的一个大圈子里,圈内绘着阎罗鬼判牛头马面等阴神,正领鬼役百般烤打熬炼许多幽魂,却是一副十八层地狱图,心中觉得怪异非常,想道:“哪有人在棺材下面绘这种图的,岂不是咒逝者下地狱么!若是有仇,怎么又堆了这许多金银财宝在周围供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