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部队在各个方向,分成无数个战斗小组,向日军发起持续不断的进攻。
中午时分,新丰被完全占领,张得水的突击队在经过数次补充后,终于将这个村庄占领,所有房屋的日军也被全部肃清。
庄外日军发动的疯狂反突击也被粉碎,田野里,到处是中国士兵的喊杀声,偶尔传来几声日军的惨叫。
占领新庄后,日军的包围圈被迅速缩小,日军东面的登陆场也全部被废弃,剩余的日军占据着一块长3公里,宽1公里的防卫圈苦苦支撑。
考虑到日军的密度进一步加大,中国军队采用了近迫工事作业,工兵和进攻的士兵用工兵锹挖掘一道道堑壕,缩进突击距离。每进一步,都成为一个据点,然后凭此依托,再向前后左右延伸。
不仅火炮可以进行密集轰炸,机关炮甚至迫击炮已经能轰击到日军纵深,整个日军防区,再无一块安全场所。
中国军队阵地上传来了一声声广播的声音,声音许多日军熟悉,牛正义的呼喊还是那么响亮和有感染力。
“波田支队的士兵们,放下武器吧,我们国军优待俘虏!”
“你们以为半夜偷袭别人不知道,咱们早就知道啦!稻叶四郎已经把消息透露出去了,他怕你们立功,你们成为替死鬼!”
“你们的高桥良已经被我们活捉了,永井大队和武满大队全完了!”
“国军有10万大军,早就做好准备,你们完了,全完了!”
“我们的装甲部队马上就要赶到了,你们完了,全完了!”
“放下武器吧,我们很快就会把你们释放,让你们能和父母妻儿团聚。”
……
牛正义说得一口好日语,声音的穿透力似乎还要强于炮弹,所有听到的日军都露出极为复杂的表情,有愤恨,有哀伤,有不屑,也有无助。
漫天风雨中,波田重一目光呆滞地望着西方,那是安庆,他的计划里,现在应该在著名的大观亭里喝着清酒,吟着和歌,充分显示出胜利者的风采。
如果旁边的许鸣在送茶递酒地一边伺候,那就更令人满意了。
可惜,他的雄心壮志就像滚滚长江一样,东逝而去。
“旅团长阁下,请脱离与支那人的接触吧!”旁边的一个参谋哭喊道,刚才得到消息,步兵第一联队联队长被中国军队的火炮击中,生命危在旦夕。两个步兵联队的联队长,一个阵亡,一个生死未卜。
“请求海军全速射击,掩护我军转进。”波田艰难地道。
日军想要撤离战场,但已经太晚了,不说中日双方还有不少阵地相互交叉,即便是防卫圈内的日军,也受到国军各式火炮的猛烈轰击,想要顺利的撤退,几乎是做梦。
如此恶劣的战场环境,撤退的日军根本无法形成有序的队列,一窝日军拥挤着爬上一条小船,一发炮弹打来,血肉与船体横飞。
一条小艇上的人过多,突然倾覆,上面的鬼子像饺子一样被倒入水里,惨叫与哭喊一色。
中国军队的包围圈愈来愈小,日军已经被完全挤压在一片极小的江岸,107师在外围大施屠戮。
所有轻机枪、重机枪、迫击炮和火炮猛烈开火,在临时挖掘的堑壕里,发射出一颗颗愤怒的枪弹。
波田重一闭上了双眼,他知道在敌前进行登陆撤退有多难,这比陆地上的战斗撤离难得不是一点二点,但士兵完全撤不下来还是让他心碎,很多部队已经完全失去了编制和组织,被对手一批批的消灭,那是他经过半年严酷特训的精锐部队,却像鸡鸭一样被对手屠杀。
中国,来得容易,想回去就难了。
一发流弹击中波田重一旁边的栏杆,发出耀眼的火花。
“旅团长阁下,请到指挥室指挥吧,这里不安全,”旁边的幕僚提出建议。
波田重一弯下腰,捡起弹头,悲伤地道:“我多么希望这颗子弹将我击中。”
左右皆泣不成声。
许鸣得意洋洋地看着这一切,他的部队已经完全取得了胜利,虽然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打出了一次教科书式的反登陆作战。
历史上,波田支队在安庆一战成名,现在依然成名,只不过成的是许鸣的大名。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一个后起之秀的话,现在他已经成为一位确确实实的名将。
死在他手下的日军累积不下万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部队将官能做到的,在所有师长军长的战绩排名,他可以排在首位,他消灭的日军,即便和集团军司令一级相比,也毫不逊色。
旁边所有的部属都露出兴奋和激动的神情,这种感情不仅仅是立功受赏的欣喜,更是一种民族自尊心的迸发,中华儿女,已经成为一种不可侮的力量。
夜色渐渐来临,许鸣走出临时指挥部,猛地一挥手。
“打扫战场后,今夜安庆痛饮,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