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放箭!”李思业站在一座民房后,冷冷地看着敌军进城。
这时王麻子军已经七成进城,正聚在一处嗷嗷直叫,等待着首领的最后命令。
“翰海!你负责射王麻子。“
“是!”李思业见王麻子的黄骠马终于露面,便大喝一声:
“射!”
‘嗖!嗖!嗖!’从屋后、城楼、街角,上百支弩箭向密集的匪军射去,几乎不用瞄准,一箭一个。
“啊!”王麻子军没有一丝准备,纷纷中箭倒下,王麻子本人也被一箭射中脸面,翻身落马。
“蒙古人!蒙古人没走,我们中埋伏了。”
匪军们嘶声叫喊着,对蒙古人深深的恐惧已经让他们失去理智,纷纷转身向城外逃命,几名亲兵扔下王麻子尸首率先逃去。这边李思业听见对方的叫喊,心中不由一动。
“谁也不准现身,继续射!”
这两营中,周翰海一营便是弩兵营,士兵们个个都是神箭手,五十人几乎箭箭不落空,不一会儿,王麻子军便扔下一大片尸体,逃出城去。
“军师!俺们的长枪营还没发挥作用呢?要不要追!”宋大有拿着一把弓,气喘吁吁跑来问道。
“不用追了,他们必然是逃回山中,王麻子既死,迟早会散伙,你们长枪营就把地上没死绝的全部杀死!”
不知为什么,李思业对金兵有一种深深的仇恨,当他得知王麻军原来就是金兵时,便不再容情。
“军师,山中的规矩是伤兵不杀的!”周翰海听说李思业要杀伤兵,便急忙赶来劝阻。
“我们现在不是山匪了,是军人!没杀过人还算军人吗?传我的命令,进城后不准动百姓一草一木,违令者斩!”众军轰然答应,分头去了。
江家伟是近中午时才带领妇孺抵达内乡县的,他听说李思业没经他同意便杀尽了伤兵,心里有些不痛快,不过他见县城内民舍众多,还有上万人口,这才高兴起来,便立即命令另一名镖师韩明回山搬运东西。
李思业在城门口向江家伟简单汇报后便匆匆巡城去了,他没有看见江玉郎,十分担心他的手下不受限制。
果然,李思业来到一户民宅处,就看见数百名百姓围着二十几名士兵,这二十几名士兵正分两帮对峙着,他认出一边便是江玉郎手下亲兵,两一边则是周翰海的手下。
“军师来了!”亲兵拨开百姓,辟出一条路来,周翰海的手下见军师到来,纷纷收起兵器。
“怎么回事!”
“禀报军师,少将军手下缪华强奸妇女,事后还把那女子杀了。”
李思业大怒,他认出那名犯事的士兵正是江玉郎心腹缪华。
“军师,是少将军许可的,他进城前就给我们说过,城中女子我们可以随意享用。”
“我的命令你们不知道吗?”
“我们只听少将军命令!少将军说破城放假乃是惯例,叫我们放手施为,一切有他承担。”
“哼!他恐怕承担不起,来人!把他砍了!”
几名亲兵冲过来,王恩柱一刀便将那缪华的人头砍下,引起周围百姓的一阵惊呼!王恩柱拎起人头对周围百姓喊道:“我家军师有令,扰民者,杀!”此言一出,百姓们顿时欢声如雷。
李思业一言不发,他正四处寻找江玉郎,若不制止他,迟早会惹出更大的事端而激起民变。
半个时辰后,他闻讯赶到一户大宅前,见一老者坐在门口失声痛哭。
“老人家!你这是为何?”
“我本以为你们比蒙古人好些,可是你们比蒙古人还坏,连我十三岁的女儿都不放过,还居然是你们的少将军。”
李思业猛地站了起来大步向宅内走去,在内宅一处门口,他见江玉郎的十几名亲兵正守在门外。
“少将军可在里面?”
“少将军严令,谁也不准进去!”
李思业听见里面有低低的哀哭声,他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呛锒’一声拔出剑来怒斥道:
“闪开!”
“军师,少将军有严令,你若敢闯,那就休怪我们无礼。”
说完江玉郎的亲兵纷纷拔出刀来,李思业的手下见状也不甘示弱,拔刀怒视。
“你们闪不闪开!”
“军师,你这是为何?”江家伟不知从何处出来,冷冷地看着他说道。
“将军!少将军欺辱民女,我要阻止他!”
“军师是否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儿子玩个把女人也值得拔刀吗?只要他愿意,就是把全县的女人都玩了,都无妨!”
“可是将军别忘了军纪!”
“放肆!你是在对谁说话,我才是振威军的首领,这里还轮不到你发威,我以振威军最高主帅的身份命令你,立刻退出这座宅子,否则杀无赦!”
李思业听着里面女子的哭声,又见江家伟的手已经按到了刀柄上,他猛的一跺脚,长叹一声,转身愤然离去。他无奈,因为他只是军师;他无奈,因为他是寄人于篱下;他无奈,因为他没有自己的军队、没有自己的枪。
江家伟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眼中不由闪过一抹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