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量片刻,转身走入破庙,转到那日他与雨师妾藏身的神像之后,以真气注指,在神像上写道:“仙姑,小傻蛋去朝歌山砍柴啦。”王亦君拍拍白龙鹿,翻身跃上它的背脊,按捺心中的波涛,微笑道:“鹿兄,走吧!”不再回头看上一眼。白龙鹿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朝西奔去。一人一鹿奔驰了一阵,突然林风簌簌,群鸟惊飞。王亦君心中一凛,凝神倾听,听见远远地传来若有若无的号角声“难道是雨师姐姐在与水妖动手吗?”当下低声道:“鹿兄,去看看热闹。”
白龙鹿最喜爱热闹,欢鸣一声,闪电般冲去。白龙鹿一路狂奔。林中腥臭之味大盛,扑鼻而来,颇为烦恶窒闷。只见无数条蛇犹如春水怒江一般,在林中草地急速蜿蜒前行,浩浩荡荡朝号角声传来之处汹涌而去。
蛇群五颜六色,斑斓各异,无一不是剧毒之物。显是有法力高强之人,以那号角召唤聚集林中毒蛇。毒蛇越来越多,遍地尽是蛇流。树枝迎面拂来,也每每有毒蛇从梢上坠落,被王亦君护体真气一震碎裂迸飞。
那号角声越来越响,虽然诡异难听,却不似苍龙角裂肝破耳,使人发狂。但那阴冷妖异之气浓如重雾,湿漉漉沉甸甸地包拢在四周,令人窒闷得透不过气来。
奔得近了,透过夜雾,影影绰绰瞧见几十人在松树林中激斗,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中间十余人绕着一辆龙兽车,背靠背围成圆圈,奋力抵挡。周边三、四十人穿梭重叠,层层进攻。
一个黄衣少女背对着他斜倚曲松,金发梳成万千细辫,宛如玄蛇随风摆舞,虽然瞧不见面目,但肌肤晶莹似雪,身材娇小玲珑,曲线曼妙,当是美人胚子无疑,号角声便从她那儿袅袅扬扬地吹出。
耳垂上悬挂了一对赤练小蛇,随着号角悠然起舞。雪白的双足穿着薄如蝉翼的鹅黄丝鞋,踩在夜露晶莹的草丛中,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蛇在她脚下穿梭环合。
王亦君凝神查看,不见雨师妾身影,心中登时大为失望。当下轻拍白龙鹿脖颈,缓步靠近,在距离百余丈处停住,驻足观望。才看了片刻,王亦君便心中微惊。这围斗的数十人,各个都是颇为高强的人物。
尤其周边的三十余人,俱是一流高手。虽然尽皆黑衣蒙面,且举手投足之间,似乎顾忌身份被揭,未尽全力,掩掩塞塞,便连法术也无一人施展,但威力之强,已令人瞠目。中间的八男六女虽大为不如,但胜在团结一心,全力以赴,虽然狼狈不堪,一时间也没有性命之虞。中间龙兽车旁立了一个黄衣青年,身高八尺,斜眉入鬓,双眼炯炯,举止从容,气定神闲,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隐隐竟有一种王者气势。
腰间斜挂的橙色黄铜长剑虽未出鞘,但雄浑威霸之气却已凛冽逼人,与他那沉敛的真气倒是大相迳庭。他嘴唇翕动,众人便随之调整阵形,变化极快,每每奏效。显然是这十余人的领军人物。
忽听那黄衣少女笑道:“你们倒真谦让得紧,对付这么几个小娃子还彼此推来推去,不愿下手吗?”
声音甜腻妩媚,略带磁性,宛如熟透的苹果,又沙又甜。众黑衣人还未答话,那黄衣青年微笑道:“仙子,他们想要杀我们容易得紧,可是想杀人不落痕迹,那可就有点困难了!我姬远玄即便是死了,这身上的伤口也能说出凶手的姓名来。”
黄衣少女笑道:“姬公子果然机智过人。既然是聪明人就别做傻事啦!倘若姬公子将那三十六件香草送给了我,我就让这群讨厌鬼变作毒蛇腹中之物。你瞧如何?”
黄衣青年姬远玄微微一笑道:“仙子看中了姬某的这几根药草,乃是姬某之幸,原当双手奉送。只是眼下这几根药草关系本族安危,还请仙子多加体谅。”
“仙子,你要那药草,我们要他首级,咱们同仇敌忾,各取所需,何不一道合作?”众黑衣人对那黄衣少女似乎都颇为顾忌,只盼她能一道动手,纷纷侧耳倾听。
黄衣少女格格一笑,并不答话,又吹起那妖邪诡异的号角来。群蛇在战圈之外集聚堆积,越叠越高,宛如巨浪,层层叠叠翻涌向前。曲扭穿行,相互缠绕,色彩鲜艳凌乱,气味腥臭逼人。众黑衣人见她虽不应承,但显然已站在己方一边。
即使不愿出手相助,也断然不会扶助敌方,无不大喜。他们原本顾忌黄衣少女环伺在侧,敌我不明。又担心身份被黄衣青年拆穿,都不愿竭尽全力。但此时黄衣少女倾向己方,后患已无。
同时眼见姬远玄如此也能猜出众人身份,无不杀机陡起,索性全力以赴。心中均想,倘若今日不将这小子挫骨扬灰,定然后患无穷。纷纷竭尽全力,殊死进攻。
众黑衣人终于使出了各自的法术,务求一举歼敌。众黑衣人穿行交错,刹那间又有五名黄衣男子惨呼横死。
众黄衣人虽然勇悍,此时也不禁露出惧色,朝后围缩,凝神护卫。黑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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