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愿想家里也没有人,再加上功课他已全部写完,所以联谊结束后他接着参加了第二摊,直到入夜后才回家。
提着路边随处都买得到的阳春面,他神情复杂地走回家,但这绝不是因为联谊失败了;相反的,就是因为拿到太多人的电话,反而让他无从选择。
宁愿知道自己女性化的脸蛋、纤弱的身形、男中音好听的嗓音,都是时下女子最喜爱的;往往他不用开口,只要直视着对方浅笑,就能掳获芳心。
不过,受欢迎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联谊时,他因为太受女孩子欢迎,让其它男生又是妒羡又是火大;加上他又迟迟未能决定要追谁,以至于女孩子不够分配。也因此,宁愿饱尝妒恨的目光,甚至有几个分不到女孩子的人,立誓要回家做草人——咒死宁愿。
不过,宁愿并不想花费精力在他们身上,他只管妙好女孩子们的电话,并记下每个电话主人的面容,再从中挑选他想要的对象。其实,也不是他不想快一点挑好,实在是因为女孩子太多,而被他所挑中的这女子又将是他初吻的对象,要他不慎重也难。
“头发不用太长,这方面我无所谓;身材匀称一点比较好,要是胸部太大,害我以为是商予津就不好了”喃喃自语的同时,宁愿脑中浮现商予津柔软但可怕的胸肌。
“啊——走开走开走开!”
瞬间,商予津压在他身上的可怕画面跃入脑海里,宁愿急忙用力摇头,忙将那可怕的画面甩出脑袋。
“怎幺会想到这个?”宁愿心有余悸地自问着。 他念头一转,又自言自语道:“嘴唇不用太厚,我不喜欢厚嘴唇的女孩子,薄一点比较好;不过听说嘴唇薄的人比较薄情,薄情也不错啦!要分的时候,藕断丝连的可能性会小一点。这幺说起来,我的嘴唇好象也是薄的嘛!商予津的则是又深又厚,该是个深情呃,走开走开!”
念着念着,他的脑袋瓜子里竟闯进他被商予津强吻的可怕画面。
“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宝贵的初吻破烂男人给糟蹋,才去参加联谊;要是真被商予津给强迫了,我宁愿去路边随便拉个女人就”
宁愿的嘀嘀咕咕随着情绪起伏越来越大声,也越来越激动,最后一句却在望见家门时戛然而止。
门是半掩着的,小小的缝隙让人看不清屋内的人是谁,可他清楚屋内确实有人,只是应该开启的电灯却没亮,虽然他没有戴手表无从知道正确的时间,但从邻居人家传出的七点新闻播报声,他知道了此刻的时间。
推开家门时,宁愿警戒着,这时候父亲应当已经到达国外,不可能会出现在家里;而拥有钥匙的商予津更是不可能,他看屋内没人应该会自己回家,没道理会留在家里直到现在,若真如此,他未免也太没常识,这里可是别人家。如果两者皆不是,或许是小偷? 想着,宁愿深吸一口气壮壮胆子,打开电灯
咦?所有的东西都很正常,没有任何柜子是打开的,更别提一片狼藉、玻璃满地的景象;再往四处看看,也都没看到外人侵入的痕迹,屋子里看来是一张钞票没少,一张纸屑也没多。
再度走回客厅,倒出阳春面时,宁愿依旧想不通为什幺门没锁。
“难道是我出门时忘记锁了?不过,我明明记得我锁了,就算没锁,我至少也会关门,怎幺可能?”宁愿雷起汤吹凉时,还在碎碎念着。
“啊!不好意思,是我没关啦!”
突然,一个低沉形同鬼魅般的声音从玄关传来,吓得宁愿手一抖连匙带汤掉回碗里,溅得他一身汤汁。
“你搞什幺啊?”宁愿连忙拍去身上的汤汁,气鼓着腮帮子对商予津吼道。
而一见到宁愿,也不管他是在吼些什幺,商予津以满脸的聚笑看着他,就像一条忠心耿耿的狗一般。
“不好意思,我今天也不知道怎幺搞的,平常都会记得锁门说。”见宁愿生气,商予津连忙陪笑道。
宁愿斜瞪商予津一眼,厌恶地快速甩开头,不想多看他一眼。此刻表情多变的他,丝毫看不出是一年多前的冷然少年;曾经占据心头的蚀人寂寞,不知何时也消失无踪。
“好香哦!是隔两条街那家面店员的吧!这家的类虽然看起来很普通,但是汤是用猪骨、鸡骨熬成的,价格只贵五元,汤头喝起来就是不一样。”商予津挨着宁愿坐下,用他灵敏的鼻子朝碗中闻了闻,立即准确无误地说出面的来历。
宁愿白了商予津一眼,嫌他多事,低头喝汤时脸色却改变了下,他发觉他说的一点也没错,虽然比别家面店贵了一点点,可汤头就是不一样,面里没有味精的味道,鲜味全靠细火慢熬。
“好喝吧!”商予津又甜甜地凑上一句,睁得圆亮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讨赏意味在。
而后,他趁宁愿还没赶他离开时,在宁愿白白嫩嫩的脸上偷偷的轻舔了下,惹来宁愿一阵狠瞪。可是能偷袭成功,被怎幺瞪他都甘愿。
“关你什幺事,头走开一点。”宁愿怕再被舔,忙要商予津闪开。
虽然觉得汤头滋味不差,宁愿还是死鸭子一只,嘴硬的不肯承认。
虽然宁愿的态度依然冷冷淡淡,但商予津在见到宁愿的瞬间,神情已由白天的失望苦涩转变为欢欣甜蜜。
爱情,真的是一种非常奇妙的东西。他并不是第一眼就爱上宁愿,在几度交谈下,他发觉自己的眼睛根本离不开宁愿;他扁着嘴、板着脸、浅浅微笑、讥讽地勾起唇,无论是任何的动作,在他眼中无一不是美,让他再也离不开一直到今天。
有宁愿在的地方就像天堂,离开了他,任何地方都像地狱。
“你靠这幺近干嘛?很热耶!”
夹起面吃了一口,宁愿像是想到什幺似的抬头瞪向商予津。
“热吗?我不觉得啊!”商予津故作无辜地笑着,但还是讨好的挪开身子,那模样,像只会看主人脸色的狗儿。
“你待在这里干嘛?你不用回家啊?”商予津虽然已经挪开了,宁愿犹不满意的下逐客令。
“我没关系。”商予津以一贯的和悦笑容说道。
“我有关系。”如果宁愿的脸上有胡子,现在的他,一定有办法表演什幺叫吹胡子瞪眼睛。
“那那我坐远一点。”商予津的神情敛下,像只饱受欺凌的狗儿,乖乖地退到角落。
见他乖乖退开,被缠到都快习惯了的宁愿,也就不再出声赶人。但他仍然逃不开商予津那炙热的期盼眼神,像是他之所以乖乖坐着,全都是希望宁愿能给他一点奖赏,任何的赏赐都可以。
为了从无声的尴尬气氛中躲开,宁愿急忙打开电视,让电视声流泻在两人之间冲淡气氛。
“你有没有闻到一个味道?”
两人僵持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商予津先捺不住性子的开口道。他万分疑惑的目光紧盯着宁愿不放,看起来真像有那幺一回事,不像是没事找话。
“什幺味道?没有啊。”几乎把整颗头部埋在碗中吃面的宁愿,自然是什幺味道都没有闻到,不过大部分的原因,应该是因为他没有个灵敏的鼻子。
“你今天去哪里了?”商予津东闻闻西闻闻,越嗅越靠近,最后整个身体靠上了宁愿。
“要要你管!”宁愿一下子口吃起来,差点被汤给呛到。明明他就没做什幺见不得人的事,不知道为什幺,面对商予津的质疑,他还是会退缩。
“我知道我没有资格管,不过问一下无妨吧!”商予津很番地笑了笑,继续将他庞大的身躯紧挨着宁愿织细的身子,大有逼问的意味在。
“你今天去哪里了,我一早带早餐来找你就没看到你。你不是血压低,早上爬不起来吗?是发生了什幺非要早起不可的事吗?说出来我也可以帮你想法子解决。”商予津劈哩?啦讲了一串,意在要宁愿说出今天的行踪。
靠近宁愿后,商予津再闻闻,几乎能百分之百的肯定,宁愿身上的味道绝对是女人的味道,而且是跟他们差不多同年纪的女孩子。因为这味道他在他妹妹的同学间闻过,原本还觉得这香味柔柔的挺不错;现在他只觉得厌恶到了极点,这些女人竟敢染指他的宁愿。 “我的事不用你管。”宁愿一时心虚吼声更大。他一点也不懂,他跟商予津其实什幺关系也没有,可他就是心虚好象他出轨了一样!
“别这幺说嘛!我也是想帮你啊!”商予津的口吻混合着讨好及撒娇,神情虽可爱但用在高大的商予津身上,说有多怪就有多怪。 “不用了,你走吧!”宁愿拿着筷子挥挥手,作势赶走商予津。
开玩笑,要是商予津再继续待下去,用他的鼻子嗅出更多的味道怎幺办?不行不行,他非要快快将商予津赶走不可。
“那,我帮你切盘水果吧!你平常水果吃得少,对身体不好。”商予津勾起浅浅的笑颜,讨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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