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尘怯生生的回答道。
女教习又是恬静的一笑,“嗯!可以,那你说说吧,说说你对刚刚那个故事的理解。”
许尘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轻声道:“其实、其实我认为,心态无所谓好与坏,应该是看情况而定吧?”
此言一出,女教习面色一冷,这是在她的职业生涯中,第一个敢于反对自己观点的弟子,也是反驳的如此直接的人。
教舍内的所有弟子再一次将目光投到了许尘的身上,他们怎么都想不到,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这个新来的小子竟然还敢和教习叫板,而且来的如此直接。
不知为何,潘安满脸的肥肉突然聚到了一起,那种无奈溢于言表,他微微的张嘴,但是嘴唇却并不抖动,用极为含糊的声音说:“我说!你还没玩够吗?你要是在把这位主给得罪了,你以后可是真的没法在这混了,用不着期考结束你就得卷铺盖走人。”
“好!那你倒是说说,什么叫做视情况而定,难道你会认为在故事中,列御寇的心态是好的?或者这种心态对她有利?”女教习追问道。
“嗯……”
许尘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开口道:“我想,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的,很难说什么到底是好的,或是不好的。就像您刚刚讲的故事里面,因为列御寇对于山崖处的恐惧,所以,我想他以后绝不会将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境地,所以他以后反而是安全的。而那个叫做……嗯……”
许尘大概是忘了另一个叫做什么,所以他思索了半天说:“那个无聊的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拥有和列御寇同样的能力,但是,至少对于他来说悬崖也是危险的,我相信他也同样的恐惧。当然,如果他真的对于悬崖绝壁没有一丝畏惧,那么,恐怕他更容易死去,因为他不怕,所以他更容易接近这样的地点。但是,事实则是,不论他畏惧与否,只要他跌入悬崖,他一样会死的。”
“他妈的,有道理呀!”
潘安心中赞叹道,心说:“这家伙难道真是个怪才?就像我,因为我惧怕教习,所以我就敬而远之,但是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招惹到他们,也正因为如此,我才不会害得自己被逐出兑山宗。有道理!但是,小子,你既然懂得这个道理,怎么还往上撞呢?”
此时,女教习原本冷峻面孔竟然舒展开来,“嗯!说的不错,难道你看过我写的书?”
“啊?”
许尘赶紧摇了摇头,诧异的看着女教习。
“哦!当然,你怎么会看到过呢。”
女教习自嘲的说了一声,“正是,你说的很对,这也正是我们以后要学习的课程,但是今天既然提到了,那我就讲一下吧,许尘!你先坐下吧,我会记住你的名字的,在年度的审核中,我这一科你是满分,甲等上!”
“啊?”
所有的弟子全都睁大了双眼,时而看看最后一排的许尘,时而看看教舍最前方的女教习,原本以为许尘必然大祸临头的弟子更是愤愤不平。
要知道,年度审核是比期考更为重要的考试,期考只是将那些不学无术的弟子驱逐,以此来提高兑山宗弟子的水平,也可以说,是挑选最差的。
而年度考核则是选出最优秀的弟子,然后予以重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考试。而且,在期考中,任何一科的成绩都要计入到总成绩之中,可想而知其重要的程度。
最重要的是,在兑山宗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一人可以在这位女教习的科目上得过满分的成绩,更准确的说,就是连乙等上的成绩都未曾出现过。
此时,这个新来的许尘竟然能过提前获得满分的成绩,而且他还上了不足一节课的时间,这难免不让其他的弟子大为吃惊。
“先生!我不明白!”
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众人寻着声音望去,一个面容英俊的弟子已然站了起来,正是上次被黄教习夸奖的陆九阳,也就是陆尚书的儿子。
“哦?”
女教习看了看陆九阳,轻声道:“你不明白什么?”
路九阳面红耳赤的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还没到年考,他就能得到成绩,而且、而且还是满分。”
说着,他转身指了指远处的许尘。
“哦!”
女教习点了一下头,平静的说:“你是说这件事啊,很明显,他值这个成绩啊!”
教舍中一片寂静。
值这个成绩,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道包含了多少意味。
路九阳并没有坐下,而是咬了咬嘴唇,思量了好半天说:“先生!他不仅今天迟到,而且他是新来的,您真的认为他值?”
女教习微微一笑,轻声道:“是的!他是新来的,而且今天上课还迟到了,这个我也很生气。”
虽然女教习嘴上说着生气,但是,她的面容却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但是,这和他值不值这个成绩有什么关系吗?值就是值,这就像,即便有些人在修行的路上刻苦了一辈子,对待修行也是极为认真,但是到了古稀之年却还是停留在第一境,那么,你会因为他的刻苦与勤奋就把他叫做大修行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