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茶泡水喝,也可以单用。因为不是甜的,味道并不好。不过压抑神经性的头痛是有效果的。”
“真是谢谢你了。”安藤雪却因为桂木凉的笑声羞得脸都红了。自己确实是土包子,想也知道干燥花是不可能拿来服用的
“小心呢——”前座传来某人习惯性阴阳怪气的长声“凶手还不知道是谁呦。别忘了我们都是嫌疑犯,喝水还是自己倒比较安心哦。”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柳碧只是一笑了之,但是安藤雪却忍不住反击。人家青柳小姐好心给自己倒水喝,却被桂木凉说成那样。于情于理,她也不能沉默地听之任之。
“呵呵。没关系。凉说得也有道理。”青柳碧娴雅地退回自己的座位,对安藤雪笑着摇头,表示她不在意。
“别那么轻松地叫我的名字。”傲慢地回敬。桂木凉单腿踩在座椅上,歪头抱着腿,蜷成一团地闭着眼。额角头发耷拉下来,一副疲倦的样子,比实际年纪看起来更幼小的脸其实很可爱,嘴里却一句不饶人。
安藤雪锁住眉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仔细想想,桂木凉确实也没说什么太过分的话。他有权禁止别人直呼他的姓名,就像自己不习惯被称为小姐;但是他那种语气,还有他那种为人处事的方法,都让人看不顺眼。
自私自利,自我中心,把别人当笨蛋。这简直是自己身上固有缺点的放大版。安藤雪咬牙切齿地想,绝对要纠正自己的性格,不然等变成桂木凉那样就为时已晚。
不过说真的。他至少有一点比自己强。想到这里,安藤雪沮丧地垂下头。那种无论想到什么都可以脱口而出的性格她其实有一点点向往。
当然了。坦率地表达意见,和不顾别人感受地出口伤人还是有距离的,她知道。但是无论如何,她明白她很难做到。就算有什么看不过眼的地方,她也不可能像他那样大声反驳。
会觉得其他人令自己难以忍受,往往是因为行事风格上的差异吧。
安藤雪落寞地想起莉香和清彦的事,而乘务员推着车子进来,问他们有没有需要吃宵夜的。
“列车什么时候能到东京?”坐在安藤雪身边一直沉默的羽野砂,突然迫不及待地抢着问。
“对不起。”乘务员一脸为难“上一趟车因为积雪出了事故,列车长刚刚收到总部的通知,我们可能要在下站迫停。至少要等前面处理好了,才可以”
“那要等多久?”
安藤雪讶然地回头,羽野砂的音调好像很激动。
“真是没办法啊。非常抱歉。”乘务员弯腰行礼“还有,请各位不要随便走动,因为迫停的关系。”她压低声线“警官先生也做了一些联络,可能会有分部的人上车协助调查。总之,也是因为到东京恐怕还得有些时候的缘故,大家还是吃些点心吧。”
“唉。”直下守站起身,拿着手机向外走。
“啊,等一下,这位先生。”乘务员慌忙叫住他“请不要”
“我们”直下守很安静地转过身“应该不是嫌疑犯吧。”
“并不是要禁止各位的自由,只是警”
“迫停期间,我不希望车上少了什么人啊。”正说着,那位脸色难看的警官也回来了“这段时间车门是封闭的,车停或许是好事。总之,附近有警力支援会来,大家先配合一下嘛。”
“我只想打个电话。”直下守唇边泛起苦笑。
“那就在这里打嘛。”警官盯着他手中的手机。
“我说,”桂木凉辛辣地插嘴“难不成我们要上洗手间,也要就地解决!”
“我可没这么说!”
“不要吵好不好。”安藤雪捂住头,觉得太阳穴附近又开始炸痛。玫瑰茄的芳香看来对她没有效果,遥远的东京不知道何时能到达,她可不想三更半夜的到站啊。真是多灾多难的旅途。
“”直下守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但终究还是没有说话,转了个身,大概是坐太久不舒服,他走到青柳碧那边的窗口,背对着安藤雪的方向,麻利地移动手指。
“呀。看不出来直下先生你是em一族啊。”
不知道是佩服直下守按手机字母键的速度,还是用em的方式和直下守上班族的干练形象不符,青柳碧脱口而出。
“没什么”直下守微微苦笑“太晚了我怕家人担心。”后面他说得含含糊糊的。安藤雪几乎听不清,她想,直下先生其实是个害羞的人呢。
“是啊。我儿子也会担心吧。”围着毛毯坐着的婆婆也开始不安。
“啊,我帮您打电话吧。”直下守温柔细心地弯下腰“您把号码告诉我,我来拨”
“那就谢谢你了啊。”
“哪里。出门在外,就要互相照顾。我也有母亲啊。”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安藤雪红了眼框。
她觉得直下先生一定是个孝子。从他对老年人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来。可是,自己如果母亲能给自己哪怕一点点关注的话,她也不想离开她独自生活啊。左手握住右腕上的伤,安藤雪咬住嘴唇。
身侧传来轻微的抽气声。
安藤雪敏感地转头,除了自己其他人不可能听到的声音来自身畔的羽野砂。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发颤,而且
他终于把手指咬破了。
这、这么大的人怎么总是咬手指呢。安藤雪看着那指甲旁的血痕猛然想起洗手间的尸体,一瞬间打了个冷战。
虽然没资格质评他人的习惯,但是看着真的觉得很痛。手上的伤,小小一点就会很痛,这一点,安藤雪有过很深的感触。
羽野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还是在害怕什么呢咬手指,像是他不安时的习惯。可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想。毕竟,从一开始看到羽野砂,他就一副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很紧张的样子了。
勉强让自己不要想到奇怪的地方上去。安藤雪小心地问:“羽野先生。你要喝些热水吗?”
对呢。一定是因为和自己同时目击了那种场面,才不舒服的吧。普通人会这样也是正常的。仿若无事置身事外的桂木凉才是怪胎。
“不必了,谢谢你。”羽野砂飞快地抬眼,又飞快地垂下睫毛“我不习惯在外面吃东西。”
这、那旅行时要怎么办?安藤雪有点懵然。
却又听见桂木凉在前面无比讽刺地说:“不是因为杀了人所以才吃不下吗?”
“你不要太过分!”
拿着水杯站在通道间的安藤雪怒视桂木凉。
后者却露出一排白牙向她笑了笑。
“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样”安藤雪气得涨红了脸,虽然自己不擅长和陌生人争吵,但是他实在
“其实,我从刚才就很介意一件事。”少年却浑然不理她缓缓站起身,傲然地歪了下头,把长过眼帘的刘海甩到一边,唇边扬着戏谑的微笑,漫不经心地瞥视羽野砂“就是——羽野先生腰上别的东西不见了呢。”
“嗯?”羽野砂停下咬指甲的动作,一副被惊醒般的样子。
“去了哪呢。”少年枕着放在座位椅背上的手臂,把身体欠过来,在离羽野砂很近的地方问“喂,刚才发现死人时,你腰上好像有东西呀。羽野先生,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回应羽野砂瞬间惊惶的表情,是桂木凉露出一排白牙的险恶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