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所以离婚后,失去八成财产,他并没有自暴自弃,反而更加努力,追求属于他自己的成功。
这回能拿到法国的生意,想必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他那么拼命了,却遇到母亲病危该怎么选择?成功或亲情?
封妍咬着唇,看着韩小妹如断线珍珠的泪,突然非常羡慕。她的悲伤可以借由眼泪发泄,而她她只能把唇咬得出血,却没有泪。
她也想哭,她想尽情地流泪来发泄心中的悲伤,但是为什么只有她哭不出来?
“别说。”韩小妹拉住封妍的手。“妈妈不会愿意哥哥为了她失去这个机会”
“但若有万一,维森却得用一辈子来懊悔——”
“可那时他成功了也许他能成为鞋业大王,他会登上顶峰,这世上有哪个男人不想成为巨富?”
韩小妹的话有道理,但封妍了解韩维森,他连自创事业,都宁可使其熟悉的女鞋,不与昔日老板争夺市场。这样的他会为了成功而放弃见母亲最后一面吗?
成功和亲情,韩维森到底会选择哪一个?
封妍没有办法给韩小妹任何承诺,只能说:“让我想想。”
“谢谢你,封妍姐。”韩小妹以为她答应了,终于破涕为笑。
“这几天你也累了,要不要回家睡一觉,这里让我来看着。”
“会不会太麻烦?”
“加护病房不是随时开放,有规定探望时间的,我只要按时过来,其他时间我可以在家属休息室休息。”
“那就我们轮班吧!你一天、我一天,大家都不会太累。”
“嗯。”韩小妹疲惫地松了一口气,垮着肩膀,走出了医院。
封妍看她的模样,想起妹妹封芸,她得病后也总是这样,连走路都是驼背,她们不只身体累,心也累了,所以没有元气。
封妍真担心她,希望她有足够坚强的心灵,撑过这次的难关。
她正想着还有没有什么办法多帮帮韩小妹,手机忽然震动了,是韩维森。
她突然不敢接,因为她要怎么告诉他,母亲病危的事?
手机震动了一下子,停了,封妍松下一口气。
但十分钟后,手机又震动起来。想起韩维森是很担心母亲,才一而再、再而三来电吧!
她不能让他就这样提心吊胆地去谈生意,即使本来会成功,也容易出错。
她接起电话,尽量用平常的口气说:“喂,我是封妍,老大找我吗?”
“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没接电话?”
“嗯电话塞在包包的某个夹层里。”对不起,她说谎了。
他叹口气,就知道这家伙迷糊,不是乱扔钥匙、就是乱塞电话。
“你去看了我妈吗?情况怎么样?”
“伯母正在睡觉。”昏睡也是一种睡,所以这不算说谎吧?
“那就好。”他安心了。“我明天一早去法国,祝我成功。”
她突然好想哭。老天爷,为什么要剥脱她哭泣的权利?她好需要眼泪来宣泄这份悲伤
“祝你成功。”她咬着牙,尽量以最平常的口气与他说话。
“有你这句话,我一定会成功的。”然后,他很开心地挂断电话。
封妍再也忍不住,跑到楼梯间,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发出无声且没有泪水的悲愤哭嚎。
为什么事情总有波折,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幸福?维森
老天啊,救救我吧!我该怎么让他开心?
封妍穿上防护服,走进加护病房,看着瘦得脱了形的韩母,眼眶又红了。
“伯母,你一定要撑住,维森顶多再四天,他一定会回来的。”她拉起韩母的手。“他会带回法国的合约,亲手送到你手上,让你分享他的成功。伯母,你也想看见维森意气风发的样子吧?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来,拜托你、拜托你”她不停地跟韩母说话,说眷村的事、聊薇薇这次考试又得第一、谈维森对这笔生意有多么大的把握她一直讲到护士来告诉她,探视的时间到了,她不得不离开。
但是——
当她转身想走的时候,却感觉到了一股力。是韩母,她的眼睛没有睁开,意识似乎也未曾恢复,但她的手碰了她一下。
她是不是听见封妍的话,记起了宝贝儿子韩维森,所以她要坚持到儿子回来?
韩母发出像是蚊蚋般的气音,很模糊,但封妍认为她是在叫儿子的名字。“维森、维森”
“伯母,你醒了!太好了,护士”她想把喜悦跟护士分享。
护士却悲伤地摇摇头。“这不是清醒,她”她有些结巴。“事实上,医生早就断定她醒不过来了,她的伤太重你们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也就这一、两天”那韩母见得到维森最后一面吗?万一封妍顿时如坠冰窖。
“我刚刚也听见你的话,其实有可能的话,让她儿子回来吧!”母子天性,若真错过生离死别的一瞬,将是人生最大的遗憾。
封妍听着她说话,每一句都很有道理,但它们都像一把刀,正一点一滴割着她的心。
她该怎么办?相信韩母撑得过四天,能见到儿子成功归来,还是让韩维森自己作决定,成功与亲情,他只能择其一?
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