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皮肤过敏呢。”
——打扫游泳池时,倚着拖把在旁边?里?嗦地说着。
“你的便当看起来好好吃哦,给我一个丸子吧。”
——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以一副自来熟的举动,随随便便把叉子伸到我的饭盒里。
总觉得忍耐已经到达某种极限。
但是抬起头,肯定先看到那张无比灿烂的笑颜。
就像开灯、关灯那么简单,这个安信良屋可以向不管什么人都微笑得融雪一般绚烂。
究竟是怎么长大的?我竟然产生了略微的迷惑感。
应该说是有自信吧。那是有自信不会被任何人拒绝的笑颜。
所以理所当然地对人撒娇,理所当然地信赖着一切。明明是个转校生,却比我更快地融入周边。
对于这样的良屋,我感到了嫉妒。
成绩那种无所谓的东西,只要念书,就自然会提升分数。
跑步跳远这些更加无所谓的事,也根本不必在意赢与输。
只是为什么能够总那么开心呢?
我就是嫉妒他这一点。
“你啊。总是笑啊笑的,究竟有什么好笑啊?烦死人了。”
就算我推他一把,这样当面说。他也还是微微睁大圆圆的眼睛,天真地歪头看着我“小雅你不高兴吗?遇到什么心情不好的事了吗?”
“没有。”我不耐烦地说着,把腿直接伸到桌面上,双手交叉在脑后,枕着十指随意扭过头。
“唔你还真是难以了解呢。”莫名其妙的,那家伙拍着我的肩膀,又擅自咭咭地笑起来,还用手半捂着嘴,额角蓬蓬的头发一绺一绺地抖动。
“总是不说话的样子好像在生气哦。大家都误以为小雅是个难以接近又凶恶的人呢。”
这才不是什么误解,我原本就是这样好不好。
“被人误会虽然没办法,但自己不主动去改擅,状态和环境也就相应地无法改变哦。”
所以我就说这个家伙很烦!
“暑假做什么好呢?”
接着马上又擅自改变了话题。
我既懒得反驳,也不想反驳。通常我只需要板着面孔不说话,再怎么自讨没趣的家伙也会讪讪地闭嘴走开。
只有安信良屋,不知道是天生少根筋,还是完全不懂看人脸色。总之他锲而不舍地以我的好友身份自居,理所当然似的永远都和我赖在一起。
一边盯着他的脸,我忍不住担心。
“暑假你打算怎样?”
突兀地问出的问题,算是我第一次主动关心他的行动吧。
因为我实在很介意,我害怕这个家伙到了暑假也会理所当然地跑到我家去。
“转学前的功课落下了不少,爸爸说要请个家庭教师来帮我辅导。”他一脸苦恼。
“这样啊。”真是太好了。我由衷庆幸。
“小雅呢?听说你在打工?”
“嗯。”“是什么样的打工?”他马上好奇地追问了。
“卖东西。”我声线无比低沉地回应,借此表示对于闲聊没兴趣。
“卖什么?”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看来“看人脸色”这个词根本不存在于安信良屋的字典里。
“乐器。”我用最后的耐性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音节。
“是什么乐器呢?”
“”就算是个死人,也会被逼疯。我可以预计,回答了这个问题之后,后面还会有数不清的连续追击。
呻吟了一声,我抬手捂住耳朵。
“安信良屋拜托你,我想安静一会!”
“那样不是很闷吗?”他毫不退缩地说“午休时也一个人,感觉会很郁卒啊。”
“我就是喜欢那样!”我翻起眼皮“我就是喜欢一个人待着。没有人聊天也无所谓。没有人理我也可以。”十四年来我都是这么生活的,说我和这个世界脱节也没问题。说我是变态也可以!只要离我远一点!
“可这样是不行的。小雅要是总这么生活,就会进驻到只有你自己的世界里去。”他像个傻瓜大睁着眼睛,嘴巴张得开开的“还有很多有趣的东西哦。小雅,世界上一定有很多我们还不知道的非常有趣的事在等着我们哪。”
“究竟是什么啊?”我火大地看着,索性从椅子上转过来,正面对着他,烦恼让人燥热,我解开立领制服的纽扣,把手拍上桌面“像我家老爸那样每天愁眉苦脸地上班,然后像老妈一样在家里算计着生活费。反正我们不就是会变成那样的大人嘛!”
“什么啊。”他吃惊地微微噘起嘴“真难想象小雅会说这种话。小雅可是优等生啊。一定可以考入东大吧。成为精英一类的什么人,然后展开很棒的一生呢。”
“那又有什么用啊。不管成为什么大人结果都是要向别人点头哈腰吧。我就是讨厌这点!”
“什么嘛。小雅你真孩子气呢。”
“竟然这样说我!”
“因为是真的嘛。竟然在烦恼这么可爱的问题”
“喂!究竟是哪里可爱啊!”我火大地拎起他的衣领,把他“砰”地推在教室的窗户玻璃上,他却毫无惧色地看着我笑了起来。
“小雅,你真有趣呀。”
一蓬一蓬的头发下面,那双眼睛就好像真的看到了什么稀奇有趣的事物一般,饶有兴味地盯着我,泛动着没有丝毫恶意的爽朗笑花。明明比我要矮一点的,长得也像洋娃娃般秀气,但这个心无城府的笑颜以及毫不惧怕地抬眸看我的眼色,却真的,非常有种男孩子的味道呢。
莫名其妙地松开了手,我把头避向一旁。
感觉到该被归属于好感类的友谊,这让我有点不适应地害臊。
安信真是个奇怪的人,每次想要和他吵架都无法做到。他好像是从一开始就接纳了我成为朋友这个事实,然后,彻底地打开怀抱,不管我表现得多么别扭,也认定了我就是他的朋友。
“良屋比较有男子气概哦。”
就连母亲也这么说。
“雅也像他一样健康活泼点就好了。”
听到这种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反驳。
对我来说,搬到隔壁的家伙,只是个凭空掉下来的压力集团。能够接受他理所当然地站在我旁边,并不是滋生了友情的缘故。这只是因为我的适应性一向良好。反正不管他怎么做,只要不影响我的日常生活就够了。
“雅也君,脸色很疲惫呢。”一起在乐器行打工的女孩,递来了纸杯装的热咖啡。
“哦,谢谢。”我随意地接过来,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