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臂骨折了。
其他的伤嘛
丑妇一双眼不在乎地觑向木床中央的少年。然后弓起身子
“刺啦”
“刺啦刺啦”
三下五除二,丑妇这才站直身子,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床上全裸的少年,还带点评一番:“嗯嗯。不错不错。大户人家的少爷就是细皮嫩肉的。可惜,瘦了些,哎,可惜呀可惜,果然这世界上没有完全完美的人啊”“阿娘,水烧好了。”门口平安吃力地使劲拎着一个木桶。
丑妇见到,立马脸色大变,赶忙跑过去。抢过平安手中的木桶:“你这个笨蛋!你小人儿就这么大的个头。拎这么一大桶的热水,烫到了咋办?水烧好了。你来叫阿娘就好。笨蛋!笨蛋笨蛋!”
“有没烫到?”丑妇问。
“没。”平安傻呵呵地笑着回答。阿娘果然最爱他,平安一个转身:“阿娘,俺去拿块干净的布来给他擦擦。”
一转身,一溜烟跑了。
“小心点儿,慢着点儿跑。”丑妇一边儿嘱咐平安,一边儿将装着热水的木桶给拎到床前放下,忽然想到什么,迅速跑到自己的屋里,翻了几个柜子,终于给找到了一件衣裳:“嗯嗯,就这件了。”
她们家没有男人,唯一的小子还是个孩童,那小混蛋原来的衣服是穿不了了,不光光是因为湿了,刚才她给他脱衣服的时候,可是用撕的!
这件衣裳她没穿过,是搬家的时候,春嫂子给缝好了送来的贺礼。想到春嫂子亲自缝的衣服,丑妇哼了一声:“便宜你小子了。”
拿着衣服就回了西厢房。
平安也恰好拿来了干净的布料。丑妇接过布,就给润了润热水,挤干了走到床前弓着身子,手脚利落地从上到下,给床上的少年擦了一遍身子。
“圣人曰:男女授受不亲”平安红着脸说道。古人是早熟的。丑妇有些无语地望着平安,走上前就给了他一个毛栗子:“佛还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咧!”
丑妇坏坏笑着问平安:“圣人虽然很厉害。那能和佛比吗?儿子,你说,是圣人大呢?还是佛大?”
“佛。”
“那不就是了,圣人没佛大,圣人得听佛的。”丑妇丢下一句话,又关注起床上的少年来。
“额”平安张口结舌。
丑妇一只手探向少年的胸膛
“阿娘!”平安已经惊讶不能言语,双目圆睁瞪着他娘“骚扰”床上的少年:“阿娘,你不能趁着人家病着就骚扰人家!”
丑妇这回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她的手顺着床上少年的胸膛一直往下,腹部,大腿,小腿,脚骨,然后手臂
“阿娘”最近平安读了一些书,知道了一些道理。他深觉他娘的做法不对。只是阿娘没理他,这时开口想劝阻,又想到他娘刚才的歪理。有些个犹豫。
丑妇又摸了一回少年的额头,确定没发烧,这才放下手来,转身道:“这叫摸骨。为了看他身体哪里受了伤。这大晚上,想请大夫也难。只能先这样了。”
哦平安明白地点头,心里也没有芥蒂了。他是那种,说清楚道明白了,就不会死守一大堆书本上的道理的人,又不是书呆子。
丑妇给那少年穿上准备好的衣裳,又给盖了被子,这才说道:“没事,就是右边的手臂骨折了,阿娘给他简单地处理一下,等他明天醒来了再去请大夫。至于其他的嘛,就是估计这人游水过来,费了很多体力,估计还喝饱了一肚子水。这会儿得休息。”
丑妇没有说的是,少年左边大腿的内测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痕,血迹斑斑。平安离着远,又背着光,啥都没看到,她是检查他身体的人,再清楚不过。
“儿子,二更天要到了,快回屋子睡觉。阿娘今晚守在这里。”
“阿娘不一起睡?”平安就问。
丑妇摸了摸平安的脑袋:“乖,阿娘今晚不守着他,要是他晚上发烧了咋办?平安呢,一定要美美地睡饱觉,明儿早上才能换了阿娘看顾他。”
平安听丑妇这样说,就点头应了一声,乖乖回屋子睡觉去了。
等平安走后,丑妇又看一眼那触目惊心的伤口,拿来干净的布简单地包裹了一下,好在这小混蛋自己兜里带着上好的金疮药,不然这血还止不住咧。丑妇看了看手中的上好玉瓶子。
丑妇踱步到门外,心道: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说着就跑到院子里,狠狠打了一桶水,朝着门外走去,开了门,就向着门外猛泼水,一盆水泼了,又立马打另一盆水,接着泼。
一盆盆水盖在少年从河边爬向院子门留下的水渍上。
丑妇叹了口气:与其说是销灭证据,不如说更像是欲盖弥彰。无非是掩耳盗铃了。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在天际,没了月亮的光亮,黑夜更黑了。
天际忽然大亮,一个闪电劈下,接着就是“轰隆隆”的雷声。倏然间雷雨瓢泼,倾盆而降!
闪电的光芒映在丑妇脸上,电闪雷鸣中,丑妇一向平淡的脸上由衷地露出一抹笑意,似是自言自语:“及时雨及时雨,这场雷雨下的好,下的好呀!”
声音中满是愉悦,隐隐透着轻松。
再也不看那早被井水遮盖住的水渍。有了这场雨,这水渍,这盖住水渍的井水,都会融进这天雨之中,融进这景致之中,再自然不过了。
她转身进了院子,院门再次阖上,夜,安静地就像这段插曲从没出现过一般。
丑妇在后院里找了两块平滑的木板,和一些绳子,这才回到西厢房。
坐在床前,利落又娴熟地处理少年骨折的右手臂。她动作并不轻柔,但明眼看的话,她绝对没有伤到少年。
固定好少年的手臂,丑妇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好久没有处理这样的伤了。她的眼睛自然而然地又扫到少年左边的大腿
“但愿,你这个麻烦不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说完,她狠狠捏住少年的没有受伤的左手臂的嫩肉,用力一捏,一掐,一旋,一挤
“呼!”丑妇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先收一点利息。啊!我心里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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