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宋夫人心疼的查看儿子的伤势。
“没事。”和宋沛打架的旧伤还没好,现在又被巩书怀打,新旧伤混在一起,让宋杰整张脸看起来十分惨。
“宋杰,对不起,书怀太冲动了。”巩母看到宋杰的嘴角流着血,而自己的儿子仍好好的,她觉得很抱歉。看来,宋杰完全没还手就让书怀打。
“妈,这是我应得的,不怪他。”宋杰清楚,这些身体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巩书柔心里的痛。
“妈,你干么跟他道歉?我们家柔柔受的苦,可不比她少。”巩书怀可不服气。
“你少说两句,快进去,柔柔在等你。”巩母拉着儿子进到病房去,还不时回头跟宋杰点头道歉。
“妈,书柔她好点了吗?”待巩书怀他们进去后,宋杰不死心地瞄着门缝,想试试看能不能看到巩书柔,但他失望了。
“精神是好多了,气色也还不错,你别担心。”看到儿子这样,宋夫人只能叹息。能怨谁呢?只能说儿子没福气。
听到母亲的话,知道她已经好点,宋杰就比较安心,只是他仍希望能见见她,亲自看她好不好。
在巩书怀进到病房没多久,他们就听到巩书柔大哭的声音,那哭声有着悲伤、委屈,还有说不清的苦涩。宋杰懊恼的抱着头,他到底是怎么对待她,让她哭得这么心酸、这么的悲痛,他到底做了什么?“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好。”宋夫人感叹的摇摇头。她现在什么也不敢想,只希望这一哭,能让巩书柔将心中的痛苦全都哭出来,不要再憋在心里。哭过了,发泄过了,也许,一切就能雨过天晴。
在医院休养了几天后,在医生的同意之下,家人为巩书柔办理了出院手续,让她回到自己家中。至于在宋杰家的东西,已经请宋沛为她打包送回家,她和宋杰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关系了。
但就算她回家休养,其实也和在医院的时候差不多,她一样被要求待在家里,不能外出,即使只是到外面的院子走一走,都被巩书怀和王云岗给禁止,她就像是被困在一个美丽的牢笼里,不能出去,但又不能抱怨。
今天她好不容易趁着巩书怀出门去,她央求母亲让她在院子逛逛,母女俩就这么手牵着手,一起在院子里走一走,走累了,就在一旁的木制摇椅坐了下来。
巩母细心地为巩书柔拉整脖间的围巾。“起风了,小心着凉。”“妈对我最好了。”巩书柔像小时候一样,侧着头靠在母亲的肩上撒娇。
“我就你一个女儿,不对你好,要对谁好?”巩母慈爱的拍拍女儿的芙颊。经过几天的进补,她终于长了点肉了,但还是太瘦了。
经过这一连串的事情后,现在靠在母亲身边,巩书柔心里是无限的感叹。绕了一大圈,还是母亲的怀里最温暖也最安全。
她看向屋外。住了几十年的房子外的那棵枫树,是爸爸在她五岁生日的时候亲自种下的,父亲过世后,它就像代替父亲一直守护着家里,每当她感到心烦意乱时,她就会看着那棵树,像是想从它身上寻求心灵上的平静,而现在这个时候,她更是需要这样的平静。
只是在她看着枫树的同时,她也看到那个让她心乱的男人——宋杰。
“从你回来后,他的站岗位置就从病房门口,移到我们家门口,你哥和舅舅怎么赶,他不都走。”巩母发现女儿的视线正看着宋杰,她缓缓道出这几日来,女儿所不知道的状况。
“他为什么要这样?”巩书柔的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再见到他,她才知道,她的心仍是为他而跳动,只是那个在她心目中不可一世的宋杰,现在正满脸是伤的站在她家门口。
“你应该知道才对呀,他是为了谁而站在那不走。”巩母握着女儿的手,像是要给她鼓励。
“妈,我现在才知道,爱一个人比被爱还要辛苦,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爱人的能力。”她害怕了,为了爱他,她像疯了一样,付出自己的一切,以为他是可以厮守一生的伴侣,却没想到,到头来自己满身是伤“妈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再爱人,但我希望,你别让孩子的事情困住。这个孩子本来就不健康,就算你早点发现,他还是无法留下来,就当作他跟你没缘份。发生这种事宋杰也很痛苦,他的心里跟你一样难受。”她也是个母亲,不会不知道女儿心里的结,但她不希望女儿带着这个结过一辈子。
“我知道,但我还是很舍不得他。”摸着平坦的小肮,她仍能感受到孩子离开她时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你要放宽心,将来的路还很长,别一直让自己陷在死胡同里。”巩书柔没回答,她将脸埋进母亲的肩颈里,浅浅的啜泣声,表达她心里的不舍,和对逝去孩子的道别。
巩母没打扰她,就让她哭,等到她的泪水止住后,巩母才又开口。
“你跟宋杰见个面,把事情说清楚,这样拖下去不是办法,只会让你们双方都痛苦而已。”“妈?”所有人都不让她见宋杰,她以为母亲和大家是一样的。
“虽然经过这么多事,但我并不讨厌宋杰,我在他的眼中,看到一个被爱情困住的男人,他为自己的过错感到后悔,他很想做些什么,却什么都无法做。我相信宋杰是爱你的,只是这样的爱,也许太过自我,也许伤害到你,但他却不自觉,直到伤害到无法弥补,他才惊醒过来。”
“我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们这些旁观者并不能帮上什么忙,而妈说这些也不是要影响你的决定,只是希望你能勇于面对,要结束也要把话说清楚,这样才不会有任何的遗憾。”听完母亲的话,巩书柔思忖片刻,再抬起头,看向站在屋外的宋杰,她终于做了个决定。
“妈,我想见他。”母亲说的没错,她应该做个了结,放了自己,也放了宋杰。
进到巩书柔的房里时,宋杰还有点不敢相信,他没想到巩书柔会愿意见他,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
而这一见,宋杰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他还记得上次到这间房间时,是他们到她家来提亲,两人还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但现在呢?两人失去了孩子,也取消了婚事。
“孩子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对你好一点,多关心你一点,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和巩书柔面对面坐在房里的木质方桌旁,宋杰贪婪的看着巩书柔纤柔的面容,想将她的容颜刻划在心头。
“宋杰,我不怪你。曾经,我也为了孩子的离开感到心痛,我甚至问我自己,如果早点发现,他是不是就不会走了,但我心里很明白,孩子不健康,他留不下来。”提到孩子,她鼻头仍感到一阵酸意。
“也许,这是老天爷给我们的讯息,告诉我们,我们并不适合。曾经,我们有很快乐的时候,但当快乐褪去,现实浮出来时,一切都只剩残酷。是我想得太美好,我以为有爱,什么都可以克服,但现在我才知道,光有爱是不够的。”
“够的,有爱就够了!书柔,我知道我的脾气不好,常会不自觉的对你发脾气,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会改,我一定会改,你相信我好不好?”宋杰拉住碑书柔的手,再三地跟她保证。
“宋杰,我们的问题不是只有你的脾气,还有你对我的不信任,最让我寒心的是,你竟然会为了报复我,而去跟别的女人开房间1”想起那时的难过,她又红了眼眶。’
“我没跟李冰沁去开房间。那天我从家里离开后,到酒吧去喝酒,结果遇到了李冰沁,因为我喝醉了,不想回家,所以她才会送我到饭店去住,安顿好我后,她就回去了,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你那天为什么不说?”她其实不用问,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要报复你跟宋沛”他有点难以启齿,一个大男人,竟然做了这么幼稚的事情。
巩书柔无奈的笑了笑,不管他和李冰沁有没有怎么样,他都是想要报复她。
“你就相信我跟宋沛?你怎么不担心,我将来还是会和宋沛背着你胡来?”
“宋沛心里有别的女人了,这是他亲口跟我说的,所以我相信你们之间真的没什么。之前都是我乱吃飞醋,你原谅我这次,我不会再犯了。”
在巩书柔住院这段时间,宋沛跟他谈开,也亲口跟他承认,他已经有喜欢的女人,而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巩书柔,他对她只是兄妹的感情,绝无男女私情。
“那我之前跟你说的,你怎么都不肯相信,现在宋沛说的你就相信了?”巩书柔叹了口气,她真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不信任她。
“这次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后,你才相信,那下次呢?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了,我也没力气再面对你的指责和不信任,我真的累了,宋杰,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我真的爱得很累。我已经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爱人。”她强迫自己微笑,不让内心真实的情绪表露出来。
“放了我吧,宋杰,这次的爱,让我失去了太多东西,我真的没有办法。”
“真的不行了吗?”宋杰低着头,做最后的挣扎。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巩书柔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盒子,推到宋杰的面前。“这些东西,我想,我已经没有资格拥有。”盒子里是他们的订婚戒指,和订婚那晚他送给她的项链。
“你留着吧。”他将东西留在桌上,起身要离去。
“宋杰,你拿走,我求你。”她拿着盒子,追到宋杰面前,哭着求他收回。她很怕这些东西留在她身边,她会忍不住想他、忍不住心软,又让两人变回到以前的状况。
宋杰深深望着她的脸庞。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为他哭了吧,离开他,她就不用再承受这样的痛苦。他舍不得放开她,又不得不放开她,这就是他的悲哀。
就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他伸出手接下她手上的盒子。
就在她要收回手时,他一个动作将她拉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在她耳畔沉重暗哑的低语着“我真的很抱歉,请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巩书柔没有挣扎,就让他这么抱着,当她听到他说爱她的时候,她的泪水流得更凶了。她曾经多么盼望这句我爱你,但她怎么都没想到,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竟然是两人将分别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