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他们!”沈法僧神色悲戚:“是柳五哥,参军,您出来看看吧!”
“好的!”王文佐觉得自己头发凌乱,浑身上下都不自在:“把我的外衣拿来,再给我倒杯水,我有些口渴!”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才决定好受了点,突然听到轻微的抽泣声。
“外头是谁在哭?他为什么哭!”
“应该是小顾!”沈法僧脸色惨白,平日里最是话多的他此时却惜字如金。王文佐站起身,顾不得穿鞋,便向帐外冲去,在众人开口之前,他就知道是坏消息,元骜烈那种气急败坏的脸王文佐就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是倭人还是百济贼?”
“都有!”
“死了多少人?”
“死了三十九个,伤的至少有三倍多!”顾慈航搓着手指:“柳五哥也中箭了,箭上有毒——”
“先去看柳五!”王文佐打断了顾慈航的叙述,此时他的心中满是懊悔,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答应柳安的请战,他是副将,在这个时候副将就应该呆在营垒里,打粮这种事情交给顾慈航、沈法僧他们就够了,如果这样,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人死。而且他当时和自己说起回乡的生活,身为一个战士开始提起这些的时候,就说明他已经变得软弱了,而战场上软弱就意味着死。
柳安躺在一张熊皮上,在他脑袋的右侧有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呈现出一种无生命的蜡质,王文佐踉跄的冲到熊皮旁,抓住他的右手,尚有余温。
“五哥,五哥!”王文佐的嗓子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他哽咽着说:“都怪我,都怪我,若不是我——”
“三郎,你这还是第一次叫我五哥吧?”柳安睁开眼睛,声音微弱的迫使王文佐能听清,他惊喜的抬起头:“这些混账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您已经——,还不快叫大夫来!”王文佐对旁人喊道。
“没用了!”柳安苦笑道:“小顾已经问过了,随军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毒,伤口都肿的不成样子了,若不是撑着一口气回来见你一面,早就不行了!”
“伤口在哪里?”王文佐抬头问道。
“就在肋下!”
王文佐拉开盖在柳安身上的熊皮,一股剧烈的恶臭扑鼻而来,这种气味王文佐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死亡的气息,只有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人身上才会散发出这种气味。他强忍住偏过头去的欲望,看了看伤口,伤口并不大,位于右肋,但整个肋部已经发黑肿胀,溢出的脓血染透了衣衫——
“柳五是主将,怎么会被射伤这里?”王文佐扭过头去:“这里应该是有甲的呀?”
“确实有甲,但被射透了!”顾慈航低声道:“若非有甲只怕连内脏都射伤了,只怕撑不到回营了!”
“你把当时的情况说我听听!”王文佐强压下心中的悲戚,尽管自己已经见惯了死人,但还没有准备面对亲近人的死亡,但是战场上容不得软弱,柳安已经无力多说话,自己必须立刻弄清楚全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