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说道:“大哥哥,前面就是茶馆。”
徐兴夏抬头一看,果然,前面的确是新开的茶馆。旁边就是王启年的杂货铺。他刚才路过茶馆的时候,茶馆的大门是紧闭的。不过,这个时候,茶馆的大门却是打开了一条裂缝,有灯光从里面透出来。茶馆难道晚上做生意?看起来不是很像,门口也没见什么人。
妞妞忽然又说道:“她没有茶馆的阿朱姐姐漂亮。”
徐兴夏随口说道:“哪个阿朱姐姐?”
妞妞说道:“就是”
她忽然大声的叫起来:“阿朱姐姐!前面那个,就是阿朱姐姐!”
徐兴夏下意识的看着茶馆的门口。原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正从茶馆里面走出来,向外面泼水。借着朦胧的月色,还有茶馆里面透出的亮光,徐兴夏依稀看到,那是一个相当漂亮的女子。她的年纪,应该是在十五六岁左右,身材窈窕而修长,衣装简约而朴素,在月色的映照下,有点出尘脱俗的感觉。
走近几步以后,徐兴夏看得更清楚一些了。这位叫做阿朱姐姐的女子,眉目容貌,精致如画,柔和温婉,明丽炫目。她举手投足间的沉静气度,隐有大家风范,似乎不是寻常女子出身。依稀间,她还有些特别的气质。周围的黑暗,也仿佛因为她的出现,微微瑟缩了一下。她瀑布般的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髻,有几根发丝被夜风吹着,拂过她的额头,夜色中,凭添了几分迷离。
但是,有些古怪的是,徐兴夏看到美女以后的念头,并不是如何上去搭讪,如何找机会和对方靠近,如何将对方勾引到手。他只是觉得有点反常,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会出现在威镇堡这里?这个茶馆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秘密?
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脑海里的阴谋论,的确是太深刻了。不过,这个茶馆,的确是有点古怪的。如果说茶馆的主人,是一个叫做唐尘的道长,而他的身边,又有这样的一个又年轻又美丽的姑娘,徐兴夏不得不恶意的诽谤对方一下。这年头,为老不尊,不守清规戒律,挂羊头卖狗肉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那个女子似乎也认出了妞妞来,婉约的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妞妞,原来是你啊。”
妞妞似乎和阿朱姑娘很是熟稔,她坐在徐兴夏的脖子上,指着徐兴夏说道:“阿朱姐姐,他是我哥哥。”
徐兴夏微微一笑,向阿朱姑娘拱拱手,淡然自若的说道:“不好意思,唐突姑娘了,在下徐兴夏。”
阿朱姑娘微微一愣,明亮的眼睛,明显的闪动了几下,慢慢的说道:“原来你就是徐兴夏。”
徐兴夏有点奇怪的说道:“姑娘听说过在下的名字?”
阿朱姑娘轻轻的点点头,明眸善睐,就如同是天上的繁星,自然而然的有种令人觉得舒服惬意的淡雅飘逸。她轻描淡写的说道:“小女子初来乍到,徐百户的名字,却已经是耳熟能详了。”
徐兴夏笑了笑,点头说道:“原来如此,叫阿朱姑娘见笑了。对了,阿朱姑娘,你是怎么来到我们威镇堡的?看起来,你不像是我们宁夏镇的人啊!你们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吗?”
阿朱姑娘微笑着说道:“倒也不是很远,小女子本来是京城人士,跟随师傅云游四海,刚好经过威镇堡,听说了徐百户的英雄事迹,就留下来了。师傅准备将徐百户的英雄事迹,编成评书,传遍大江南北,以供世人瞻仰。”
徐兴夏哈哈一笑,摇头说道:“阿朱姑娘,你说笑了,我这么点事迹,哪里值得道长如此大动干戈?过了,过了。”
阿朱姑娘抿嘴轻轻一笑,明眸善睐的说道:“威镇堡的军户们都说,徐百户一个月之内杀死的鞑子,比过去三十年里威镇堡杀死的鞑子都要多。这样的事迹,难道还不值得世人传诵吗?徐百户总不会告诉小女子,那些军户都说在说谎吧?”
徐兴夏摇摇头,笑着说道:“他们倒是没有说谎。只是,举手之劳,何必挂齿?道长这么多,的确没有必要。对了,阿朱姑娘,道长是在哪个名山大川修行的?又是在哪个道观挂单?”
阿朱姑娘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对不起,师傅的事情,还请徐百户当面请教吧。小女子只是他的挂名弟子,可不敢讳言。师傅白天一般都在茶馆里面,徐百户只要有时间,不妨过来讨教。”
徐兴夏能够感觉到,这个叫做阿朱的姑娘,言辞谈吐,都不是一般的人物。以此推断,她的师傅,也肯定不是寻常人物。她这番说话,肯定也是托辞。不过,对方既然不肯说真话,他也没有追问的意思。有些事情,问的太清楚没必要。
阿朱姑娘只是出来倒水,此刻木盆里的水已经倒掉,手里只拿着空木盆。月色下,她俏然站立,就好像是空谷幽兰,清新淡雅,又好像是清水碧莲,一尘不染。但是,细细感受,却又感觉不到她的孤芳自赏,拒人于千里之外。她的温柔,她的婉约,她的明丽,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这的确是一种很矛盾的感受,偏偏这种感受又是真实存在的。
徐兴夏便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日后在下自当登门拜访,亲自向道长讨教。阿朱姑娘,夜深了,不打扰你休息了,请!”
阿朱姑娘微微弯腰,似乎是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温言说道:“徐百户,请。”
徐兴夏点点头,架着妞妞去了。他的内心,有很强烈的疑问,这个阿朱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她刚才的万福礼,几乎是在表明,她肯定是大户人家出身。一般的小家碧玉,还真是没有这样的教养。她逗留在威镇堡,要做什么?还有,那个唐尘道长,又是什么来头?要在威镇堡做什么?
阿朱姑娘在后面悄悄的打量着徐兴夏,明丽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细线。她的内心里,同样有很强烈的疑问。眼前的这个人,就是令鞑子闻风丧胆的徐兴夏吗?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凶恶啊!王启年的密奏,到底是不是真的?一个箭术如此变态的家伙,怎么会跟一群小娃娃玩老鹰抓小鸡?真是一个怪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