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就这样流了出来

    “喂，你哭起来的样子好难看哦，不许哭，快擦擦眼泪。”他不失温柔地递给她一打纸巾“如果君涣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他一定会狂笑不止。”

    “你敢告诉他们，你就死定了！”她一边擦眼泪，一边“恐吓”他。

    “我不会说，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他的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扫了一遍，然后不高兴地说道：“不要再穿这条裙子了。”

    “你觉得我穿起来很难看吗？”他们这些富家少爷，当然是重姿色多一些了，没内涵，庸俗！

    “那那倒不是其实很合身”她本来就满漂亮，而且君涣这个死小子还真的很有眼光，这裙子就像为她度身制作的，可正是这个原因，他才不允许她穿！

    “那为什么？”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他不耐烦地望了望窗外“走啦！绑好安全带！”

    她不服气地扭了扭鼻子，还是乖乖地系上了安全带。这个家伙真是有够奇怪的，刚才还是和颜悦色，突然就冷面对人，谁能适应他这么快的转变！

    车子急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没过多久，佳瑶就发现了问题。

    “前辈，你要去哪里？你有事情就把我放在最近的地铁站好了。”眼前的路是通向市中心的，那她回家反而变远了。

    “我要带你去买衣服！”他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不要！我有衣服，不需要买新的！”乖乖，市中心任何一家商店的衣服都贵得要命，她今天身上的全部资产也不过能买条手帕罢了。

    “不要你买，我送给你！”他也不认为她买得起那些衣服“但是，从今以后，不许再穿这条裙子！”

    “不！我不能随便收别人送的东西。”这是她的原则。

    “你你想死啊”最后的几个字他差不多吞进了肚子，如果被她听到，肯定又把他“骂”得狗血淋头“那你为什么收下君涣送的裙子？”

    “君涣前辈是代你道歉赔偿的，而且我本来也是不要的，是”她不能把君涣那天苦苦哀求并说了很多“软”话的情形告诉他。

    “你的废话还真多耶！”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声调却越来越缓和“你上次帮我保守秘密，我欠你一个人情，就当还你人情吧。”

    他说的秘密是哦，是教务室那次吧，呵呵，他还算有点良心！

    “可你刚才已经帮过我了，我不要你还什么人情”

    “喂，何佳瑶！你再反驳我一次试试！”他撅起嘴巴“恶狠狠”地警告她“你就喜欢惹我生气，是不是？”

    “当然不是啦！好了，随便你吧。”

    遇到他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道理可讲，他的话就是不容反抗的！霸道鬼，总有一天要让你改头换面！

    在熙为佳瑶买了一套秋装。一瞥到衣服上的标价，佳瑶差点晕过去！天啊，这一套衣服的价钱大概能抵上她所有衣服的一大半了！

    “这太贵了，不要买了。”

    “你你们这些穷人怎么这么计较？喜欢就买啦，废话这么多！”他利落地付了钱，将衣服袋子放到她手上。

    “韩在熙！你”“我知道，不会再说了。”他赶忙拉起她“走啦，有人在看你哦。”

    臭屁的家伙，根本不知道顾及别人的感受，总是自以为是，可被他拉在怀里的感觉却很温馨，很幸福

    在熙坚持要送佳瑶回家，而佳瑶坚决不同意，真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争吵！

    “我们这些穷人住的地方接待不起前辈这样的贵宾，还是不要来我家了。”

    “我什么时候要你们接待了？”他闷声道“我只是送你回家而已。”

    “下次吧，谢谢你送的衣服，我很喜欢！”

    “真的吗？”

    “是的，对我来说，它是最贵重、最漂亮的衣服”

    “佳瑶，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只是你总要给些时间我”这么多年来，他的朋友都是有钱人，他身边接触的也是有钱人，他不能这么快改变的，即使他自己想要去改变。

    “我知道，也能理解。”她笑了笑“你能这样和我相处，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富人有富人的生活模式，穷人有穷人的计日方法，在一个圈子里过了那么多年，当然不是说改变就能改变的。

    “我走了，回去吧。”她转身望向地铁站入口。

    “佳瑶！”他拉住她的手，眼睛直视着她“答应我，不要和郑凌俊在一起！”

    “我不知道你们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但我真的不想看你们互相仇视，不要再打架了。”

    他没有说话，只是依然望着她的眼睛：“进去吧。”

    她看不透他，也看不透凌俊，他们是截然不同的，但却带给她某种相同的感觉。啊！头好痛，心好乱！

    （6）借口被她揭穿啦！

    上了一整天的课，整个人都感觉有些疲倦，可没办法，佳茵答应了要帮教务主任送份资料到西区的档案馆。因为这个原因，她还被特别允许可以不上最后一节自习课，直接去档案馆。

    唉，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荣幸！

    学校里有那么多的有钱人，每个人都自己开着跑车、轿车，比她坐出租方便多了，可教务主任非说这份资料重要，只放心她送过去！嘿嘿，谁让她受到如此重用呢？

    慢慢地走到学校门口，佳茵环视四周，寻找着出租车。然而，车子没看到，她却意外地发现了一个人！

    “啊！凌泽前辈，您怎么来了？”

    她实在没有想到，凌泽会来德高！

    “哦，我我刚好路过这里，就来看看你有没有下课。”他似乎对她的出现也感到有些意外“你现在就下课了？怎么没看到其他人出来呢？”

    她浅浅一笑：“没有啦！我有事要到西区的档案馆，所以才早下课哦。”

    “哦，难怪呢。”

    “前辈今天没课吗？”在她看来，新高也不会这么早下课的。

    “我？上不上课都没什么分别，逃课了！”他毫不避讳地回答。

    他郑凌泽从进入新高开始，就走上了一条与别人不同的路。那个时候，新高的“反派”大哥一眼就相中了他的身手，而他也从此成为了大哥最得力的“猛将”就这样，大哥毕业后离开了新高，已经真的像“黑社会”一样开始了一种特别的生活。当然啦，大哥自然很关照他，还让他毕业后继续跟随在大哥身边。

    也许是因为这样，他自己也觉得现在的学业不过是一个过渡，他的命运注定是无法改变的了。

    “前辈，您”

    “我们本来就是不同世界的人，不是吗？你想说的话，我都明白。”他阻止了她的话，随后换了个话题“对了，你做的点心我吃过了。”

    “是吗？怎么样？合不合口味？”她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大家都说那是最好吃的东西！”

    “那前辈觉得呢？”她突然很在乎他的想法。

    “我？呵呵，我家的冰箱里现在还有你做的点心呢，你说我觉得怎么样？”他朝她笑了笑，那样子看起来很温和。

    她满心的兴奋一下子平静下来。这还有什么好说的？很显然，他是不喜欢吃嘛，否则怎么会放这么多天！

    “你做的点心是我最喜欢的东西，所以我舍不得吃，把它们放在冰箱里，每天都拿出来看一看”

    “什么？是，是真的吗？您不是哄我开心吧？”

    “当然是真的！”他无谓地甩了甩头，露出了一个很“卡哇依”的笑容说“我今天就是为这个来感谢你的！”

    呵呵，此时的他真像个可爱的孩子，不，像一个有点调皮、有点邪气的王子就是嘛，这样的他才像个高中生，平时太深沉了，连眼光都那样内敛幽深，不了解他的人肯定被他吓跑了！

    “前辈，可你不是说你只是路过这里吗？你你是是特地来找我的？”哇！她不是在做梦吧。她有点儿糊涂了，这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个一直斥责她、冷眼对她的郑凌泽竟然

    “是的，我是来看你的！”他看着她那副呆愣的模样，轻轻在她眼前晃了晃手“你不是要去西区吗？我陪你去！”

    “啊？那麻烦您了，谢谢前辈！”突然，她又仿佛想到了什么“前辈，我以后再做点心给您送去，您就不要吃那些”

    “知道了！你这个丫头真够罗嗦！”他像怕被别人抓住自己的小鞭子似的，立即打断了她的话，还不忘厉声叫道“你走不走？档案馆要关门了！”

    真奇怪，她对他越客气、越尊重，他就越显得冷漠和嚣张！是不是那些“反派”大哥都是这样的臭脾气呀！才刚刚觉得他像个“王子”他就马上变回了原形！太可恶了！

    “前辈，我进去了。”佳茵让凌泽在档案馆外面等，她一个人进去送资料。

    “恩，快去快回！”他闷闷地答了一声，眼睛里却满是期待和喜悦。

    （7）“我们是两个世界里的人！”

    佳茵的身影刚刚消失，几个社会上的不良人员就向凌泽围拢过来。

    “哦？原来真的是郑凌泽啊，我还以为看错人了！”

    “臭小子，你知道咱们的规矩，竟然大胆跑到了咱们的地盘上！”

    “是啊，今天要给你点颜色看看了！你是平吉（前面提到的反派大哥）的人，上次划分地盘的时候你也在场，竟然敢破坏规矩，找死呀你！”

    “少在我们的地盘上晃荡，还不马上滚！”

    听着他们不停地说着狠话，凌泽一边为坏了“江湖规矩”着急，一边又在担心档案馆里的佳茵。如果他现在离开，可能什么事都好说，但佳茵出来后见不到他，她该怎么办？如果不马上走，大概就免不了一场恶斗了。

    “请你们让我再多留一会儿，我的朋友出来后，我立刻就离开这里，好吗？”他的态度很谦卑，与以往的他迥然不同。

    “呸！快滚！别让我们看到你！”

    “想留下来也行，让兄弟们先过过手瘾！”

    凌泽尽力拖延时间，想撑到佳茵出来，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佳茵一直没有从档案馆走出来。

    “拜托你们了！谢谢你们！”

    “少废话！兄弟们，上！”

    凌泽还没来得及解释清楚，那几个家伙就纷纷动起手来。真的要打，那几个家伙未必是凌泽的对手，只不过他不想把事情闹大，免得平吉大哥也受到牵连。

    就在他们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佳茵从档案馆走了出来。

    “凌泽前辈！你们，你们不要打，不要打了！”

    她这一喊，不但让凌泽分了心，还让对方抓到了凌泽的弱点！对方中的一个人飞快地跑到佳茵身边，将她牢牢地制住，还不时地用那双脏手摸摸佳茵的脸蛋。

    “凌泽你，你放开我！快放开我！凌泽前辈，凌泽”

    “佳茵！佳茵！”

    “你心疼了？哈哈！这小妞还真够水灵的”那个人的手还在佳茵的脸上游走“郑凌泽，你小子真有福气呀哈哈！”

    “你赶快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凌泽真的被他们激怒了。

    “放了她也可以，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凌泽的拳脚功夫是打架打来的，真的发起狠来绝对不简单！于是，那几个小看他的家伙很快便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只有一个还算勉强能够站起来，赶紧狼狈地逃走了。不过，在他逃跑之前，还凶恶地扬言道：“郑凌泽，你小子等着，我这就找兄弟过来！”

    凌泽知道，今天的事情越来越严重了，他必要马上离开！

    “佳茵，我们快走！”他迅速拉起她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他们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打架？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必须先离开这里，回头我再告诉你，好吗？”

    他不由分说地带她坐上了出租车，脸上的神情才稍稍放松一些。不过，一路上，凌泽似乎都在认真地思索着什么，根本没对佳茵做出任何解释。

    “下来吧。”

    “这是”她觉得很熟悉。

    “你家附近！”他走下车“去喝点酒，好吗？”

    “喝酒？我不行的，我根本不会喝酒。”

    “陪我喝就可以了，而且”他顿了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刚才发生的事吗？”

    她望了望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进去吧，我知道你一定很少喝酒，陪我喝一次，好吗？”他是在请求她。

    她想过拒绝，却根本做不到。

    坐在酒桌旁边，佳茵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凌泽。他今天的神色有些怪异，少了些以前看到的孩子气，多了些冷漠与孤单的感觉。

    “他们是什么人？学生吗？”

    “不是，已经离开学校了。”他不能告诉她，其实他们是社会上的混混。

    “前辈和他们有什么恩怨吗？”

    他抬眼看向她，与她清澈的眸子碰在一起，本想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他为自己和她倒了一杯酒，然后一饮而尽。

    “佳茵，我和你不是同一类人，说白了，我现在就是新高的混混，到底与多少人有仇怨，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那样痛苦？

    “能认识你，是我的荣幸，也是我生命中的意外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只是，我们始终是不同的人，或者连朋友都不能做”

    “凌泽前辈，我不允许你说这样的话！不管你是怎样的人，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好心人，否则你不会为了还我钱包，而等了我一个下午。”

    “哈哈，也许那天是我心情好，凑巧罢了，你别放在心上。”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明天的命运会怎样，难道这样的他也能算做她眼中的好人吗？他和她相差太远了，她就像一个一尘不染的天使，而他却是一个充满邪恶的恶魔！

    “佳茵，陪我喝一杯吧！”

    她很少喝酒，而且一直以为酒是苦涩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他此刻的样子，她却突然觉得酒一点都不苦了，苦的反而是她的心！

    “佳茵，我真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吃到你亲手做的点心。”

    送她来到家门口，他唯一留下的就是这句话。

    （8）他的表情怎么能说变就变？

    下午放学的时候，佳瑶碰到了学校的五棵校草。

    正如平常一样，这些有钱的富家少爷又是成队出现，不同的是，他们身边多了几个德高的“名门淑媛”

    “佳瑶，怎么就你一个人？佳茵呢？”多嘴的君涣问道。

    说起来，佳瑶对君涣的印象真的越来越好了，至少每次在尴尬沉寂的氛围下，他总是第一个打破这种局面。看来，多嘴也有多嘴的好处哦。

    “姐姐有事，提前走了。”

    “那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不要了，谢谢！你们去哪里？”竟然集体出动，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

    “大家一起去唱k！”君涣对着她笑了笑“一起去吧，坐我的车！”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在熙痛恨的目光。

    “君涣，小心你的车被她踢坏！”在熙突然拉过佳瑶，走到自己的车前，打开了车门“反正多你一个不多，想去就上车吧。”

    “不去！我才不要和你一起去呢！”听他那口气，好像她很无足轻重似的，真是太过分了！

    “也好，万一某人的声音刺痛了大家的耳膜，这损失也是满大的！”他似笑非笑地说。

    佳瑶不客气地甩给他几记“卫生球”！该死的家伙，一段时间没跟他斗嘴，他那嚣张的气焰又冒出来了！

    “现在某人的声音已经影响了我的听力，请你们大家多加警戒，早做准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佳瑶毫不示弱。

    “在熙，走了，和她没什么好说的！”这是崔明慧的声音。

    今天真是倒霉！两边的耳膜都快穿孔了，谁让她一不小心听到了两个厌恶的声音呢。

    “你别多嘴！”韩在熙制止了崔明慧，转而对佳瑶说道“喂，你到底去不去？”

    “不去，不去！”去你的大头鬼！光看你的脸色，就觉得郁闷了，如果一个晚上和你在一起，不死才怪呢！

    “何佳瑶，你能不能态度好点？每次你都要惹我生气！”

    “我真的没想过惹你生气，可是，你”她真不明白，他送她衣服那天，是那么温柔，那么平和，当时，她还真的感动了呢。才几天不见他，他又恢复到原来那个冷漠霸道的暴君模样了！

    “好了，咱们该出发了。”君涣提醒他们“佳瑶，那我们先走了。”

    佳瑶轻轻点了点头。她今晚要去咖啡屋，就算想去唱k，她也去不了。

    车子陆陆续续开出了校园，渐渐远离了佳瑶的视线就在这时，在熙突然丢下一旁的崔明慧，径直来到了佳瑶身边。

    “佳瑶！”

    “什么？你怎么还不走？别总是让别人等你哦！”她有些不悦地抬眼看着他“你就是太过自我了”

    “习惯了，从小就这样”他的语气和眼神顿时温柔许多“早点儿回家吧，自己路上小心！”

    “你”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心里那种暖暖的感觉又回来了

    “本来想送你回家的，但现在”

    “我没关系的，你晚上玩得开心啊！”此时此刻的他，才是那个让她感到温暖和窝心的韩在熙！

    “记得一定要坐地铁回去，你一个人坐出租车不安全或者”

    “好啦！我知道啦，你快走吧，有人在等你呢。”她诡异地对她笑了笑。

    “喂，你找死啊！”在熙板着脸看她“你敢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喽！”

    “好，不说啦，绝对不再说啦！”她真喜欢看他那副“卡哇依”的样子“快走啦，记得多笑一些，活动活动脸部，那样才更帅气哦”佳瑶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瞥到了崔明慧投射过来的犀利眼神。

    那是一种复杂的眼神，带着一种复杂的感觉，里面含有嫉妒、厌恶，又有着无奈和痛苦。

    佳瑶不能领会其中的真正意思，但她却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负罪感，似乎是她抢了别人的东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