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可现在一个机会却摆在他面前——新任驻朝总理大臣唐大人,于校中、营内选拔官佐,虽作卫队,却有他日备于朝鲜操练新兵,晋身之机摆在眼前,谁人愿意错过?正像宋在礼得知这个消息后所料一般——半月前在东局子大营操场上,密密麻麻的站了近两百号人,既有武备学堂即将结业的学员,亦有结业后于军中各营教习。
也就是从那日起,宋在礼总算是知道了什么是恶梦,这恶梦从那天起,就没有结束过,天没明就被赶猪似的赶了起来,两眼一睁就沿着海边跑上二十里地,虽说背着的枪里没有子弹,刺刀也给收了,可后背却背着用帆布裹着的八块红砖,加上枪那可是小五十斤。
待到跑完了步,一个个累的像是死狗似的时候,又被丢到海边,趴在泥滩上大家伙胳肘相连着顶海浪的击打,还有几人扛着近三百斤重的木头在海边奔跑,如此这般的操练伴着的还有那些教官的口中让人羞辱难当的言语。
更有甚者,就连吃的饭,也都是直接倒在地上,没有饭碗,没有筷子,又累又饿的大家伙就像是饿狼似的扑上去,用手抓着吃,全不顾饭里和着的沙子、海泥。
这样的操练已经持续了六天,在六天里,每天只能睡两个时辰,其他十个时辰无不是被折磨的像死狗一般,不想遭这个罪也简单,只要到那边敲响那个钟,就算是退出了,不单如此,还能安每日三两银子给补,换句话来说,这罪没让你白受。
“宋爷,你老在这受个啥罪,搁那里不是吃军饷,唐大人的饭是吃,中堂大人的饭也是吃,都是朝廷的军饷,搁那不是一样……”
瞧着在泥滩中挣扎着拖着装满砖头重达百斤的弹药箱,匍匐前进的宋在礼的速度似乎慢了,刘四立即冲过去大声嚷叫着。
“可不是,这都六天了,您老退出去,可能拿十八两银子,顶两月的军饷了!”
在旁人的附和声中,宋在礼的心里却弊着一股气,咬牙切齿的往前撑着。
你他娘的小瞧老子了,老子能撑下去。
就在他给自己鼓劲的时候,一旁的刘子林却猛的吼了一声。
“老子不干了,老子不遭这罪了……”
浑身满是海泥的他丢下手中的箱子,大声嚎啕着,像是遭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他娘的有这么折腾人的嘛,老子也是毅字营的教习,也中过秀才,读过武备学堂,非特么这么折腾老子……”
近了海边,唐浩然便听到从海滩上传来的嚎啕声,那嚎啕声中全是满腹的委屈,在那嚎啕声中,他看到那个从头到脚全是黑色的海泥的汉子,一边哭着一边朝着船钟的位置走去,滩涂上还剩下不到六十个人不时的瞧着他。
崩溃了!
这个人完全崩溃了!
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这般当着旁人的面像个娘们一般哭出声来,终于,他走到那个船钟边,义无反顾的敲响了铜钟。
清脆的钟声响起的功夫,他整个人像是瘫了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立即便有两个兵丁走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他娘的,看什么看,想敲钟,就自己个去!”
刘四嚷了一声,滩上的人便再次动了起来,瞧着大人来了,他连忙跑了过去。
“小的见过大人!”
依着规矩,他又单膝跪了下来,
“免了吧!”
瞧着海滩上的人,唐浩然随口问了声。
“怎么样,还剩下多少人?”
听着只剩下47人时,唐浩然的唇角微微一扬,213人,这是七天前于东局子挑募的营目选,初时自己还不知如何挑选这些人,也就是一夜的功夫,曾经看过的小说、电影倒是给了自己一些灵感——地狱周。
不过这并不是标准的地狱周,只是借鉴电影、小说中的一些科目对这些人进行耐力和体力上的筛选,这些人将训练六天六夜,而最多只允许睡四个小时,在此期间他们将面对不间断的训练操练,在训练期间,这些人每日四餐,顿顿都能吃着肉,通过这种极限的体能耐力训练,许多人都被淘汰了,甚至不过两天的功夫便淘汰了近一半人,能撑到现在的,那耐力……嗯,绝不会是抽大烟的主。
“大人,今个要不要继续操练下去?”
刘四瞧着唐大人,心里都打着寒颤,大人折腾人的本事,现在他想着头皮都麻,别说是这些兵目,便是他也不想遭这个罪,这些人,真不知道怎么撑下来的。
“嗯……”
瞧着滩涂上,那些冲进海中,手臂相连互相帮助着全力抗击着海浪的营目,唐浩然摇了摇头。
“不用了,大后个,商德全他们就带兵回来了,先让他们休息两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