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纷纷疾射扑去,只听一声“哗啦”巨响,十余株碗粗径巨竹为老化子劈空掌力摧折,竹叶溅飞如雨,漫空雾障。
老化子身形疾落,那有半个人影,不由愣住。三女随之沾地,亦不禁面面相觑,此人身法之快,诚然不可思议,委实令人难信。陆曼玲心细如发,暗道:“莫非此人施展调虎离山之计?定是贺姓老鬼身内藏有什么重要物件。”
心念乍起,回面一望,果然有一条迅疾人影腾空拔起,不禁娇叱道:“还不与我留下,你走得了么?”反身疾腾扑去,纤手虚空一扬。
欧阳二女与老化子长孙琰亦巳发觉,纵身扑去,只见那条人影凌空晃了一晃,斜飞落下,沾足屋面,又穿空而起。欧阳翠华瞧得此人身形甚熟,不禁出声娇呼道:“奚少侠。”
那人影去势如电,瞬眼杳失夜色沉沉陆曼玲闻声一呆,飘身落地,诧道:“真是他么?”欧阳翠英道:“妹妹,不要认错人了。”“决错不了。”欧阳翠华正色道:“除了他,并无第二人。”
长孙琰喟然叹息道:“显然他并未忘情于三位姑娘。”三女粉面暗中一热,陆曼玲凝目望去,突发现二尸上铁翅蝙蝠已失,恍然大悟道:“原来他是为取回铁翅蝙蝠施展调虎离山之计。”长孙琰慨叹道:“奚少侠行事真个谨慎,为防铁翅蝙蝠沦为妖人邪恶之手,使线索混淆,更不易找出真主。”
陆曼玲怒道:“我等亦是凶邪么?”长孙琰忙摇手笑道:“别误会老化子话意,他此举是不得已而为之,为防我等不敌重力魔掌,故情急施展铁翅蝙蝠,拳拳之谊,令人心感。”
陆曼玲道:“他既念故人之情,为何不愿与我等相见。”语气似是不忿。这话使老化子甚难答复,踌躇须臾,佯咳了声道:“大概他有难言的苦衷。”
陆曼玲冷笑道:“伯父几时又为他说话了。”长孙琰不禁僵住,泛出尴尬的笑容,暗道:“这位侄女真难侍候,喜怒无常,意向难测。”
只听陆曼玲喃喃自语道:“他今日不愿与我等相见,日后他也别想见我。”欧阳二女装作未听见,姗姗向客店走去,只觉陆曼玲性情刚烈,非女人所应有,亦非其福。
殊不知陆曼玲纱巾蒙面,两颗晶莹泪珠夺目而出,自负绝世容颜,竟遭冷落,心情哀怨,可想而知。燕京,刚过了端午,就进入初夏了,这日,天气依然凉爽,阳光照在身上有着暖和地感觉,不带半丝炙热,是燕京的好天气。
居民永远是不慌不忙,悠闲来往,架鸟龙、搓铁弹,哼着小调,大摇大摆地逛街玩票。彰仪门,牛街口上熙攘行人中,有一身着团花夹衫,领口敞开的三旬左有的少年混混,右手架着一支鸟笼,一摇三晃向北口路南大森茶叶铺走去。
大森茶叶铺在燕京极具盛名,买卖兴旺,故开茶叶铺准赚不赔。茶的好处,不待赘言,尤其酒后睡醒,远路歇足,好好地泡上一壶茶,真是沙口解渴,醒酒提神,一时愁解,两液生风。
这少年混混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森茶铺后面的一间茶座,往—付空座坐下,将鸟笼往桌上一拦,向四座打了一个哈哈道:“各位早。”泡茶的伙计赶紧上来泡上一壶香片,道:“卜大爷,这两天怎么没看到您光临小店?”
少年混混立时拉长孔,道:“这两天大爷帮中事忙,没空。”有—熟客笑道:“卜大爷,你在玉虎帮定是位居枢要,在下意欲求大爷帮忙一件事。”少年混混一拍胸,面现得意之色。
道:“兄台但说无妨,我卜虎只要力之所及,无不如命。”那人道:“在下要见贵帮主,有好心奉献。”
卜虎闻言神色一变,道:“目前事有碍难,过两天再说吧。”那人故作诧容道:“卜大爷不是说在展帮主面前,言无不听,计无不从,怎么这点小事,竟会令在下失望?”
卜虎一张脸涨得通红,道:“兄台究竟有什么好心奉献?非要面见帮主不可。”那人大笑道:“此虽小事。
但在贵帮堪称惊天动地,卜大爷如此穷根究底,恐展帮主甚难情愿,算了吧!你卜大爷在玉虎帮中也不是什么叫得响的人物,狐假虎威,充的什么字号?”
这出言讥刺之人,是一四旬开外,身穿绸布短装的胖子,笑口常开,在彰仪门地头是吃喝玩乐的朋友,认识他的人管他叫汪胖子。
卜虎恍然悟出汪胖子有意取笑,不禁面色铁青,凶睛一瞪,伸掌一拍木桌,霍地起立,大喝道:“兄台可是有意找碴?咱们出去交待一个清楚。”
弦外之音,是想打一场架,争一个面子。忽闻座客中忽响起一声阴侧侧的冷笑。卜虎不禁一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神色阴冷沉重,面如珠砂老者缓缓立起,由不住面色死灰,战栗张口,宛如雨中寒鸡。
面如珠砂老者跨出座中,目中两道如刃冷电注视在汪胖子脸上。汪胖子神色一变,掉首往店后奔去。老者大喝道:“那里走。”右掌一伸运劲欲待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