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庞镇寰一眼,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少侠—身武学博杂异常,而且人缘极广,竟瞧不出寻人武功来历,莫非他不是中原武林人物。”
庞镇寰道:“家父比在下所知甚多,或许他老人家目睹此人即知来历,无奈长年卧病后,性情大变,喜怒不测,答非所问”
彭天麟道:“少侠不妨一问,兹事体大,令尊不致不明辩厉害,如令尊实在不知寿人杰来历,再恩对策不迟,依彭某料测,明晨群邪必然赶至,相继来犯,少侠只动以危词,使之自相残杀,府上谅可稳如磐石。”
庞镇寰长叹一声道:“这一点在下也曾想到,无如寿人杰剑学一道已臻化境,倘有万一,在下岂非弄巧成拙。”彭天麟婉言相慰道:“吉人天相,少侠不可妄生杞人忧天。
但事不宜迟,分秒必争,你我立即拜见令尊如何?”庞镇寰极其勉强颔首道好,他自寿人杰一来,全部策划巳不适用,不禁心乱如麻,恐群邪来犯时,似此枝节横生,穷于应付,怎能不忧。
两人向庞老爷子所居那幢高楼急步行去,身形转眼消失于暮色沉沉中。庞老爷子自彭天麟一来,本来静止如水的心绪又起激澜,抚昔思今,感慨无穷,两眼仰视在承尘板上暗暗叹息。
案上燃着一盏油灯,吐出昏黄的光芒,映得一室景物模糊,平添了几许凄凉气氛。灯影一晃,一条身形疾飘而入,正是庞镇寰。庞老爷子业已警觉,很快地闭上双目。
只听庞镇寰语声道:“我带来一位武林朋友,现在玉虎帮刑堂堂主,名唤彭天麟,昔年你纵横武林,显赫江湖时,不知可曾见过此人么?”
庞镇寰说时,疾伸两指朝庞老爷子喉结穴点下,只见庞老了身躯一震,双目倏睁,面现痛苦之容,喉中迸出哦之声。
这使庞镇寰大感意外,楼下尚有彭天麟立候,庞老爷子倘有巨变,自己将蒙上杀父之名,百忙中不遑思索,伸指疾点在右胁“天豁穴”下三分。
庞老爷子面色疾转,长叹了一声道:“你带他见我做甚?我已说过不见外人,何况彭天麟此人在我记忆中甚是陌生。”“事非得已,无可奈何。”庞镇寰说时,面现尴尬阴森的假笑。庞老爷子鼻中冷哼一声,道:“你也有无可奈何之事。”
庞镇寰冷笑—声,身形疾晃外出。庞老爷子只觉颈部可左右转侧,但酸痛异常,心中惊喜交集,暗道:“九阴这孩子果然聪明绝伦,日后必冠冕武林。”
只见庞镇寰带着一个面如珠砂,貌像威严的老者快步进入室中。彭天麟朝榻上庞老爷子抱拳一揖道:“晚辈久仰老前辈英风侠名,只恨无缘拜谒,如今得以”
庞老爷子巳自沉声道:“彭老师,老朽已无足称道,垂暮之年,犹如风中践烛,有云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百年岁月,无非弹指光阴,有劳老师探望老朽,老朽心感不已,这武林中算是除了老朽之名。”
彭天麟怔得一怔,微笑道:“哀乐痛苦,人生必经,老前辈必可复元,忧能伤人,但愿老前辈善自珍摄。”庞老爷子嘴角泛起一丝凄凉的笑容,道:“但愿如此。”
庞镇寰趁机道出寿人杰侵扰本宅经过,并道:“您老人家可知寿人杰真正来历,有否破解他那诡异剑招之法。”庞老爷子缓缓闭上两目,沉心思索。
只见庞镇寰在室中来踱步,神色之间显得不耐。庞老爷子只觉彭天麟蚁语传声嘱他如何答话,忽然,庞老爷子睁目吐声道:“如寰儿所说不错,这寿人杰并非中原武林隐世高人门下,那支金色短剑为父昔年亦无所闻,不过”
话音中断,瞑目又苦苦思索。庞镇寰皱眉道:“孩儿不信您老人家说一无所知。”庞老爷子突沉声道:“这等重大之事岂可凭空臆断,分毫之差足谬失千里,我尽一晚时间找出寿人杰金剑来历”庞镇寰面色愠色道:“西江之水难救涸澈之鱼。
等到明晨,寿人杰已卷上重来,恐无唯类矣。”庞老爷子怒道:“脚长在你身上,难道你不会逃之夭夭,哼,南天三燕之首,身蕴正邪两家武学之长,怎不敢与寿人杰放手一拚,为父数十年威名荡然送在你手上,真是虎父生犬子。”
庞老爷子声色俱厉,字字宛如钢锤击在庞镇寰心坎上,庞镇寰一张玉面由红突紫,继转铁青,却敢怒不敢言。彭天麟口睹庞镇寰神色,不禁暗暗窃笑。
只听庞老爷子口气转缓,道:“寰儿别心急,至不济我也要想出破解金剑的奇招,如今你先放出风声诱群邪先寿人杰赶至,挑衅残杀,或可转危为安,你们去吧,勿扰我神思。”
庞镇寰怀着一腔郁愤,道:“孩儿遵命。”装着满面虚假的笑容。彭天麟抱拳一拱道:“晚辈告辞,大踏步出门外面去。”庞镇寰迅疾虚空出指落在庞老爷子身上,急疾掠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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