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可不受注意,权衡利害之下,速疾作了一个决定。
上相官冷笑道:“你死前还有什么话说?”庞镇寰大笑道:“你我连同伍老英雄葬身在此,有何益处,并非在下心狠意毒,怎奈上官令主无事生非,侵扰寒舍,事非得已,怎怨得在下。”
上官相冷笑道:“武林传言如此,又非上官相一人去尊府侵 扰,尊驾莫非忘了你我在燕京绿香园外赌约么?三月之内老朽须将定风珠及寒蛛度厄宝衣到手,不然我上官相永在江湖上除名,试问老朽怎能袖手不问。”
庞镇寰忽长叹一声道:“寒舍经上官令主侵扰之际,家父突为人劫持不知所踪,在下怎能不一一追查?”上官相惊诧道:“怎么,令尊被劫么?”庞镇寰道:“正是,上官令主如是在下,将作何想法?”
上官相道:“莫非心疑老朽所为?”庞镇寰默然不语。上官相矢日自誓道:“倘是老朽所为,将遭万箭穿胸,死无葬身之地。”庞镇寰道:“在下相信令主就是。
但在下委实猜不透劫去家父的是何人,一丝蛛丝马迹均无法可寻。”上官相缓缓将玄阴雷珠收置入怀。霹雳神掌伍维岳如释重负,不禁长吁了一口气。
只见上官相略一沉吟,道:“尊府布桩严密,来人竟如入无人之境将令尊劫走,武功机智无疑旷绝,如不出兄弟所料,只在那施展飞花摘叶及铁翅蝙蝠手法之人寻出。”
庞镇寰不禁一愕,颔首道:“不错,在下也曾虑及此人,但此人形踪飘忽,神出鬼没,从无一人得见其面目,唉,人海茫茫,叫在下如何寻觅。”说时脸色之间不胜重忧。
奚凤啸暗中听得真切,钦佩上官相料事如神,暗道:“猜得委实不错,但须庞镇寰在江湖上疲于奔命,无法施展其阴谋。”
只闻上官相道:“此人既劫走令尊,必有所图,如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兄弟相信不久之后必有线索可寻,除此之外,如少侠觅获白阳图解,则他不寻自来。”
庞镇寰心有暗鬼,只觉五内如焚,暗暗冷笑道:“你怎知道我有难言苦衷,看来我庞镇寰必需隐名埋迹了。”
遂抱拳答道:“蒙令主指点,在下不胜感戴,家父久病之躯,身陷妖邪魔掌,在下急欲救回,倘有万一,在下将抱憾终身,祝二位珍重再见。”说时身形冲霄奔空腾起,几个起落便已无踪,庞镇寰手下亦迅疾撤离一空。上官相立即说道:“伍兄,小弟在壶口候驾,令郎决对丝毫无损。”伍维岳道:“好。”
两人同时疾展身形奔去,查视自己手下有无遭害。大龙湫怒瀑如雷,飞沫朦朦,天色已慢傍午,忽有三条人影疾掠而至。
奚凤啸仍隐在暗处,他知今日大龙湫必有甚多武林人物前来,如今天下纷纷,无不与白阳图解有关,大龙湫视为图解三藏处之一,虽然不知确否,但仍然不免有好奇之人前来察视,及试试自己或可有此因缘际遇。
武林中人最重福泽机缘,故白阳图解轰动江湖,大龙湫、嘉兴南湖、燕山长城,江湖人物纷至沓来,几乎无日无之。奚凤啸定睛望去,只见三人形像怪异,一个跛足中年残丐,右腿齐肘断去,一截裤管虚飘飘地,手撑一支精钢铁拐,乱发披拂,枭目厉鼻,顾盼之间,森冷骇人。
另外是一苗族少女身着一袭皮衣裙,藕臂玉腿裸露,明媚大眼,瓠犀半露,腰系一支朱红葫芦及一柄带鞘苗刀,长发迎风飘扬,撩人遐思。
再一是勒发黄衣头陀,环眼厚唇,獠牙外露,手持二柄钢轮禅杖,肩上排有一列十二柄寒光闪闪月牙小刀。
那中年残丐枭目炯炯扫视了大龙湫形势一眼道:“世人均盲目攘夺白阳图真人图迹,据化子所知,大龙湫飞瀑之内,就有一条秘径通往白阳图解藏处。”少女娇笑道:“是真的么?”中年残丐枭目一瞪,怪声道:“谁说不真,化子师祖曾获意外机缘进入此洞,洞径深遂逼仄,钟乳如森戟乱刃,强风势如万钧,甚难进入,故有定风珠可保无虞,但无外传之雷、火、剧毒等等诸般禁制。”
少女道:“那么令师祖曾获不世奇缘,当已习成白阳图解,怎么丐兄竟未获袭传。”残丐摇首泛出一丝苦笑道:“家师祖虽获进入。
但见满壁均是图形,共八百九十一式,与内家武学迥异,习此图解,非废去原来武功重习不可,更需耗去十年光阴,那时家师祖年已耄耋。
而且尚有不得已之苦衷,忍痛离开此洞返转,仙去之前遗言家师,并绘有图形,因家师赋性恬淡,始终隐忍在胸”勒发头陀道:“如此我等何不按图索骥,在此枯候作甚,时机不再,不宜坐失,有道是捷足先登,岂能自误。”
中年残丐道:“化子须防尚有人在此潜伏偷听,我等进入,万一被其暗暗蹑随狙袭,我等决无还手之能,化子罹身残疾,只宜断后,首先遭袭者就是化子,所以化子不可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