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且慢。”群雄中忽发出一声宏亮佛号,只是霜眉银须的少林高僧九如上人飘身而出。袁长庚道:“老禅师为何相阻?”
九如上人道:“森罗宫主者真的在宫内么?”袁长庚哈哈大笑道:“敝主人既约请诸位来此赴会,何必心存欺诈。”忽有人冷笑道:“受人豢养,恬不知耻。”袁长庚目光突变,五指疾拂而出。
只听一声惨嗥,一个庞大身影倒下,裂腹洞穿,肠血外溢,已是无救。武林群雄不禁心神猛凛,暗暗胆寒。九如上人霜眉微皱道:“那么令主人为何须金钟九响?”
袁长庚冷冷答道:“老禅师一定要问么?”九如上人道:“事无不可向人言者,何妨见告。”
袁长庚沉思须臾,道:“金钟九度,每一响必有一武林巨恶受首。”九如上人不禁一怔,道:“方才那一响是何人伏诛?”袁长庚阴阴一笑,别面向一黑衣武士道:“取出献与老禅师瞧瞧。”
黑衣武士随从身后解下一个锦布包裹木盒,打开盒面,赫然显露一颗血污蓬发的头颅。群雄中一人惊呼道:“那是丰都鬼王滕文星。”袁长庚裂嘴桀桀怪笑道:“正是他。”
随即挟着韦戬如飞而去,其余太行七怪也身不由己,一霎那间已走了个无影无踪,只听玉面张良茅焕沉沉叹息一声道:“其中必安了歹毒诡计,令我等骑虎难下,返身不能。”
九如上人目注茅焕道:“久闻茅檀樾足智多谋,料事如神,所言必有见地,请道其详。”茅焕微微一笑道:“在下料森罗宫主者必不在宫内,现仍在白阳图解藏处潜修旷代绝学,我等在卿云谷内所见,定是预谋使我等欲罢不能,逐渐坠入彀中,不自省悟,或者”九如上人道:“或者什么?”
茅焕答道:“有道是人箅不如天算,或者另有人暗中作梗,与原定之计背道相驰,是以改弦易辙,诱使我等往森罗宫一探,自蹈罗网也未可知。”
九如上人道:“依茅檀樾之见应如何处置?”茅焕道:“倘须判明他们意图,我等不妨假作离开卿云谷,如他们出手拦截相阻,则不言而明。”
展天行道:“下一步应如何呢?”茅焕正色道:“帮主,退身不得,岂能束手待毙,前途维艰,恕小弟难遽下臆断,只得到时走一步算一步。”
九如上人点点头道:“老衲此来本欲一往森罗宫,奈兹事体大,恐连累无辜,是以暂时按忍,茅檀樾之言甚是,不过老衲之意宜分开四路,令他们难顾首尾。”
群雄商议之策早被匪徒暗暗闻悉传讯宫内,森罗宫内也是忧急不宁,决定分头阻截,格杀勿论。袁长庚面露忧容道:“怎么陆曼玲这贱婢还不俯首听命,难首她忍令其父身遭惨死么?”
三角蛇眼老叟接道:“看来其中大有蹊跷,何不去陆骥囚处一瞧便知究竟。”低声相嘱数句,跃出宫外而去。
为了何昆仑伤体难愈,奚凤啸穷思苦索,究竟被他悟出了其中道理。何昆仑如此,陆骥当然也不例外,庞镇寰点穴手法竟然高深莫测,不由不令奚凤啸暗暗惊心了。
耗费约莫一个时辰,奚凤啸汗出如雨,陆骥真气渐渐顺经归元,如同熟睡,甚为安详。奚凤啸挥手召来陆曼玲,低声笑道:“幸不辱命,令尊半个时辰后当可清醒,小弟耗费真元过巨,须调息行功,有劳玲姐一旁护守,防匪徒侵入。”
陆曼玲见奚凤啸目光略泛黯淡,知是真话,忙道:“啸弟只管调息,守护之责贱妾义无旁贷。”
奚凤啸言缓缓闭上双目。气运周天。蓦地一声金钟响音飘送入耳,陆曼玲不禁心神一凛,紧握着剑把,目光一瞬不瞬望着门外。
时间一刻一刻的过去,鸦雀无声,彼此呼吸之音可闻,室外山风送涛,天韵秽稷。忽听室外飘入一个阴寒澈骨语声道:“袁堂主。”陆曼玲不禁一惊。
只见一条黑影疾射而入,正是那猿形怪人北海雪魂钪主袁长庚。袁长庚目光一瞥室中景物,便知有异,不由厉声道:“陆姑娘这是怎么了?”陆曼玲镇静如常,微笑道:“这叫做两败俱伤。”
袁长庚手指在地面上尸体道:“他死了么?”“不错,作法自毙,怪得了谁?”“令尊呢?”“真气回逆阻滞。”袁长庚手指着奚凤啸道:“他呢?”陆曼玲嫣然一笑道:“这人么?与家父一般。
耗真元太巨,正在调息,等他醒转便知详情。”奚凤啸扮作卿云谷中人,易容逼真,袁长庚辨认不出真假,只当真是,鼻中冷哼一声道:“陆姑娘,敝总瓢把子相求之事,不知”陆曼玲道:“这个,我已仔细想了一想。
不过家父未清醒前暂不作决定。”袁长庚怒道:“时机危迫,稍纵即逝,必酿成大变,请姑娘勉为其难,老朽保令尊安然无恙。”陆曼玲轻嗤一声,道:“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袁长庚怒道:“姑娘执拗不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