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梅坛主么?”此人正是梅六,面色凝肃,颔首道:“老朽依然故我,却非森罗宫坛上,你我昔年虽在森罗宫共事,但志趣不投,彼此勾心斗角,倾轧排挤,老朽离去,正趁了你的心愿。”苏琮道:“梅老师误会了。”
梅六冷笑道:“你那推井坠石手段委实歹毒,如今你落在老朽手中,还有什么话说。”苏琮黯然一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苏某现在唯求一死。”梅六望了他一眼,正色道:“求死容易。
但你须把森罗宫所知一切蕴秘和盘道出。”苏琮摇首冷笑道:“梅老师,你别妄想在我口中套出一句话来。”
梅六似胸有成竹,只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苏坛主能禁受得住老朽的“九阴绝脉手法”老朽也是心余力拙,无可奈何。”
苏琮闻言不禁面色大变,道:“请问梅老师,即是苏某吐露森罗宫蕴秘,你怎知所言句句是实。”梅六呵呵大笑道:“这个苏坛主无庸置疑,老朽自有办法证实苏坛主之言是否属实。”
右臂一探,将苏琮拉起,随着梅六转了一个弯,迎面只见一座颓败半圮的灵官祠,只听梅六笑道:“此地距森罗宫近在密迩,因地险隐秘,从无人发现,只老朽一人知情,昔年老朽为你残害,挑唆森罗宫老贼点断两腿,如非此谷,老朽岂能逃生。”说着一步一步走向灵官祠而去。
苏琮暗暗心惊,忖道:“这梅六行事预留退步,心机之深,委实过人,看来自己逃生之念已是绝望了。”
进入祠内,只见四壁残破,尘网蛛结,神台上坐着一具泥塑王灵官也只胜下黄泥土胚儿,荒凉阴森。梅六注视苏琮朗笑道:“老朽要你会晤一人。见面就知老朽心意。”
苏琮闻言大感惶惑,不知梅六卖弄什么玄虚,只见梅六击掌三下,殿后黑影一晃,冉冉转出一人。
苏琮瞥明此人,不禁大骇,面色立转灰白,原来此人长像与苏琮一模一样,连衣着步履神态均丝毫无异,真假难辨。梅六冷冷一笑道:“苏坛主当知老朽心意,如果阁下所盲不实,这位替身自难在森罗宫内容身。”
苏琮长叹一声道:“梅老师,你在何处寻出与苏某形像相同之人?”梅六仰面大笑道:“贵当家无日不思图霸武林,毒计残害武林精英,须知你算计于人,人家亦算计森罗宫,譬如着棋,胜负定在落子定石,布局精细。”苏琮面色黠然,他本怙恶不悛之徒,至此处境尚不知悔悟,忖道:“他用此替身。
无非混淆森罗宫耳目,宫内一举一动均无不知情,我反正不免一死,何必说真话,使他们诡计不成,藉总瓢把子之手报却自己杀身之仇。”
独眼微微一转,计上心来。梅六似看透了苏琮的肺腑,冷笑道:“苏琮,你别在老朽面前耍花样,老朽点了你九阴穴脉再说。”苏琮闻言大骇,不禁魂飞魄散,面色惨变道:“梅老师”
梅六手指已点在他的身上,落指如飞,刹那间已点了十六处穴道。这九阴绝脉手法委实歹毒难禁,苏琮只觉遍体虫行蚁走,酸筋蚀骨,行血逆攻,浑身冷汗如雨,面色惨白如纸。
梅六冷笑道:“老朽这九阴绝脉手法与众不同,除了老朽外天下无人能解,每日仅半个时辰可消除痛苦。
但—次比一次强,纵然苏坛主你要求死也所不能,苏坛主,老朽警告你,若这位老师如遭不测,那么阁下身受之苦亦将更甚。”苏琮至此自知已是绝望,颤声道:“苏某实话实说。”梅六微微一笑,询问森罗宫蕴秘及图谋武林毒计。
苏琮唯恐所言不详,滔滔不绝,面上黄豆般大的汗珠不断涌出,面露痛苦之色“灵枢石府”洞门尚伫守着庞镇寰身形,衣袂飘飞,目光凝向远处天空飘浮的一片白云,默默沉思。
前尘往事,一一现于眼帘,面色阴晴倏变,暗暗扪心自问道:“我如此做错了么?唉,师恩深重,遗命难违,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善恶之念在他心中煎熬交迫着。
无奈恶报难施,难以悬崖勒马,忖道:“自己既有此不世际遇,何能半途而废,白阳图解武林绝学,虽被何湘君这贱婢毁去一些,但如从其口中逼出毁去图文要义,霸尊武林之愿定可有望。”
意念用决,正待转身之际,忽瞥见数条人影在崖下一掠而过,只因那几条人影身法迅快如电,自己又在神智恍惚时,无法瞥明是谁?
但最后一人似为自己左右手独目天尊苏琮,不禁心中大疑,暗道:“他来此处何故?莫非卿云谷出了巨变,找寻自己而来。”
他自来灵枢石府为强记图文,不知究竟在洞内逗留多少日子,遂飞身下崖,择一秘隐之处停身,振吭发出一声长啸。须臾,只见苏琮一人疾如流星奔回,张望四顾,沉声道:“苏坛主。”
苏琮立即循声掠至,一见庞镇寰面露喜容道:“恭驾总瓢把子大功告成。”庞镇寰剑眉微皱,道:“尚未,恐怕还须相当时日,你不在森罗宫来此则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