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真轻咳一声。
“王司马,那我就不隐瞒了,索性与你说实话吧。”
刘义真本来也没指望靠话术就能让王镇恶慷慨解囊,自己的王霸之气还没达到那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地步。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什么这种等价交换才是文明社会的真谛。
“关中胡汉杂居,这些情况相信司马比我清楚,其中掺杂了不少心怀不满的羌人(后秦)、匈奴人(胡夏)、鲜卑(北魏),这些人虽然太尉在时还算安稳。但如今太尉东归,这些牛鬼蛇神绝对不会安分守己,一旦关中变动他们必然会煽动民心。”
“所以我索要司马钱粮绝非一己私利,但同时我也知司马所得钱粮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因此...”
刘义真真诚的看着王镇恶:“我愿意与司马约定,这次司马出多少钱粮,我愿意在明年秋收后还司马双倍。”
双倍!
高利贷都不敢这么滚!
一年,百分之两百的投资。
王镇恶呼吸稍微快了些。
伟人曾经说过:
如果有百分之十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上绞架的危险。
这还是未来商品经济发达的时候,放在如今这农业社会,百分之一百的利润别说见过,就是想都不敢想啊!
王镇恶当然会心动。
可还有一个问题...
他凭什么相信刘义真?
你说两倍就两倍?
你咋不上天呢?
刘义真坦然拿出一物搁置在自己桌上:“王司马若不信,那我便将此物交给王司马。”
当看到那个东西时,在场所有人都瞪直了眼睛。
其中王修更是直接挣扎着起身,慌乱中将自己案几上的东西都不小心刮倒几个。
“桂阳公!汝可知这是何物!”
王修此时语气措辞极为强烈,他那眼神似乎要砍死刘义真一样。
接着,王修又怒视王镇恶:“王镇恶!今天你若接了此物,老夫必然让汝知晓什么是布衣之怒,让你血溅三尺!”
王镇恶对王修这种战五渣文官的威胁毫不放在身上,但当他看到刘义真桌上的东西时还是有了那么一丝的犹豫。
那是刘义真的印章和兵符。
印章是雍州刺史印、桂阳公印。
兵符是安西将军符、西戎校尉符。
这便是关中最高权柄。
谁掌控了这些,就意味着掌控了关中。
同时它还有一个可怕的名字——权力。
刘义真深吸一口气。
唯名与器不可以假人。
王镇恶有了这些印符后可以轻松调动关中兵马,包括刘裕留下制衡他的沈田子部。
可以说,刘裕留下一切防范王镇恶的手段在这几枚小小的印符前都成了飞灰。
没了兵力遏制,王镇恶在关中的声望又如此之高,只要他想,他就是关中之主。可以分分钟割据关中,成为逐鹿天下的帝王之一。
这份诱惑,足以让任何人疯狂。
“王长史,你先坐下。”
刘义真喝住了王修,尽管他看见了王修眼底里的那份怒火和对他的失望。
可能在王修眼中,关中局势再怎么糜烂,也不至于到刘义真都交印求和的地步。
但是刘义真知道,情况只能比王修想象的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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