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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真没有刚才的洒脱,此时他看着天边的几抹被晨曦照耀的云朵有些怅然:“怕,但仔细一想。死也就是那么回事。”
“赫连勃勃,我汉家儿郎看死和你们看死是不同的。”
“我们可以用死亡衡量其他的东西,如名声、道义、情义……”
“在我汉家儿郎心中,死;永远不是归宿。”
刘义真摸了摸腰间系着的宝剑。
“今日我刘义真也一样。”
“我们畏酒寒,畏血冷。”
“畏离别,畏情长。”
“可偏偏我们不畏死。”
“你若要拿死亡来威胁我...”
刘义真手按宝剑,昂首提气,不卑不亢的对赫连勃勃亮剑。
“那我晋军将士,今日便来求死。”
说完后,岐山方向刮起一阵清风,吹动了刘义真身后的汉家旗帜。
“刘。”
“王。”
“沈。”
“毛。”
“傅。”
“……”
两万身穿素缟的晋军列于其后,同时举起武器呐喊:
“风!风!大风!”
他们用行动映衬着刘义真的话。
汉家,从不畏死。
只畏血凉!
赫连勃勃满脸阴沉,眼眸中已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好,那我先杀你大军。”
“刘义真,好好活着,等晋军只剩你一人的时候。我再来问你怕不怕死!”
刘义真调转马头,只给赫连勃勃一个背影。
“赫连勃勃,你也好好活着。王康和战死的晋军士卒需要你的鲜血祭奠。”
两人同时回营,而双方的士卒也绷紧了身体。
话不投机。
那便一战。
东边鱼肚色的天空被染红,朝阳葬下最后一丝黑暗。
杀戮开始了。
最先动的是晋军车阵。
无数战车在战场盘旋,围成四方,扬起满天尘土。
接下来是胡夏骑兵。
交叉纵横,数万战马如同无坚不摧的利刃,带着死亡的冰冷划向晋军的躯体。
战车骑兵一相逢,便胜却修罗地狱。
骑兵的速度和灵活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
就是利用战车行动慢的特征,在车阵未合拢时冲入人群,大肆杀戮。
战车上最外围的晋军士卒则拿着长长的武器想要扼制骑兵的速度,散发血腥味的利刃朝着骑兵马蹄、马头砍去,让对方撞在战车上化成一堆肉糜。
而战车里面的士卒则多是拿着劲弩瞄准战马上面的骑兵士卒,一有机会便是石破天惊的一击,送对方一张离开人世的信引。
顷刻间,天昏地暗。
万人大战,关中少有,在这一刻连天地都仿佛在悲鸣。
鲜血飞溅如礼花绽放,刘义真矗立在中军看着这一幕心中已是百般滋味。
这才是战争。
不是之前的小打小闹。
连“你死我亡”都不足以概括战事的惨烈。
“桂阳公看那里!”
身边督战的沈田子提醒刘义真,只见晋军右侧的一个车阵因为之前动作慢了一步,被骑兵缓缓包围,此时已经几乎全军覆没。
“桂阳公,让我去。”
身边数员将领请战,刘义真摇头。
“现在还没到出招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