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田镜询问县里的一些往事,便让田镜离开了。
接着第二日,唐枫又将田镜单独留了下来,向他请教了一些事宜后又让他回去了。第三日也是如此,第四日更是留他吃了饭……
连续几天唐枫都将田镜单独留下来谈话,这让衙门里的人开始在心里琢磨了,琢磨唐县令在与这个师爷谈什么,会要用上连续几天的时间。刚开始的时候,高鸣也不以为意,只当唐枫新来乍到的需要了解县里大大小小的事务。但是之后看着田镜和县令之间的走动更是频繁,而那些当差的人也不时猜测着一些事情的时候,他才开始生了疑心。可是他却不好去问那两人,即便问了他也不认为对方会说真话。就此,他的心中就存下了一个疑惑。
而那田镜则还是懵然不知,只当是县令大人对自己很是器重,想着今后在唐枫的手下也会得到重用呢。如此一来自认为有了靠山的他便开始有些不将高鸣放在眼里了,常常在人前顶撞高鸣,让他心中更是不快。
这一切都落在了唐枫的眼中,他知道这两人之间的盟友关系已经出现了难以愈合的裂痕,这两人已经失去了原来的信任。所以他决定真正出手了。
四月十五,唐枫将县衙里的所有人等都叫到了二堂。他看着这些人,面色深沉,半晌没有说话,使得站在下面的人很不自在。感觉到他们将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唐枫才说话道:“今日是本官到这歙县满月的日子,原本我是想和你们一同说说话,感谢一下诸位的襄助的。但是今日我却得知了一件事情,县衙中的人居然都贪墨不法,这我就要问问你们了,这事可是真的?”说着他的目光慢慢地从每个人的面上扫过。
每个被他扫到的人面色都是一紧,他们无论是谁都或多或少得到过好处,所以听了唐枫的话后就是一阵紧张。高鸣的心中立刻就开始猜测唐枫是怎么知道这贪污的事情的了,要是他早就知道了,恐怕早几日就会来找自己等人的麻烦,既然他是现在才提出此事的,那就是在这几日里才知道的这事情。而这几天里唯一能够让他得到消息的人就只有总是和他密谋的田镜了,想到这一点,高鸣的眼睛就狠狠地瞪了田镜一眼,心说:“好你个老匹夫,自己也贪了不少,如今为了得到唐大人的信任居然出卖我们!”虽然他的心中如此想,但是却还是无法肯定是田镜。
唐枫却已经将高鸣的举动看在了眼里,知道对方上了钩,便继续道:“你们也不用混赖。本官对此事已经了如指掌了。去年一年,你们与前一任的县令就从税赋中贪污了一千六百三十七两纹银。十二月一月就贪污了三百余两,可有此事?”
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想不到县令连自己等人贪污的总数都知道得清清楚楚,那自己可真的没法辩驳了。而高鸣在听了这话之后便已经有十成把握认定这事是田镜告诉唐枫的。因为这些银两的数目只有自己、前任的县令和田镜才能知道得如此清楚,现在自己既然没有说过,那当然就是田镜说出去的。想到这个老东西居然这么不讲道义,为了撇清自己,将事情详细地上报了,他就怒火中烧。“既然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想到这里,高鸣立刻上前道:“大人,下官有话要说。”
“你说。”唐枫看到高鸣终于忍不住跳出来了,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保持着平静。
“启禀大人,我们确曾贪墨过不少的银两,但大多数却还是落在了前几任的县令的囊中,还请大人明鉴。而且田镜身为几任的师爷,在贪墨一事上比之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请大人明查!”说着跪了下去。
他这一句话说得站在身后的田镜一愣,随即便知道他是在攀扯自己,便也上前跪下道:“大人冤枉哪。老夫虽然在县衙中当了几十年的师爷,但是在钱财上一直都是严以自律的。若不是前几任的县尊和高县丞的胁迫,老夫也不会贪这些银两,还请大人明查。”说着更是涕泪交流,看上去很是狼狈。
其他的人一看这两人都承认了,自然也不敢不认,都纷纷跪倒向唐枫陈说自己是多么的不愿,但是迫于形势又不得不贪。一时间二堂里满是推委之声,听得唐枫的头都痛了起来,他实在想不到这些人居然会现出如此不堪的一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