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士子模样的年青人站了起来,拱手应道:“是。”他转身离去。
陈容连忙抬头,叫道:“且慢。”
她的叫声清亮,可不管是那阿其,还是周围的人,都自动忽略了她的声音。
无奈何,陈容只能转向王弘。
她面对的,是王弘微笑的俊脸,他正微笑的,温柔地看着她,看着看着,他轻轻伸手,温柔地在她的下巴上抚了一下,说出的话中带着叹息,“傻孩子,这是建康啊。”
说到这里,也不等陈容开口,他广袖一甩,转身离去。
望着王弘白衣翩然的背影,几乎是突然的,陈容嫣然一笑。
她从马车中缓步走下,一袭浅黄道袍,却显得妩媚风流的陈容一走下,便引得众少年同时驻目。
在众目睽睽之中,陈容朝着背对着她的王弘盈盈一福,她含着笑,声音温柔愉悦,“弘韵子?这道号着实不错。多谢七郎成全。”
她曼步向桓九郎,瘐志等人走去。
转眼,她那曼妙的身影,便越过了王弘。在经过他时,她凝睇回眸,笑靥如花地说道:“阿容知道自己长相不好,便是当了道姑,出了红尘,也末必能得安宁。幸好,今日得了七郎你给出的封号。想来,在琅琊王七和陛下的双重庇护下,阿容这一生,是能平安终老了。”
说罢,她再次朝着王弘福了福,嫣然一笑,提步转身。
望着她渐渐远去,曼妙自在的背影,王弘停下了脚步。
他脸上的笑容在慢慢收去。
不远处的瘐志和桓九郎,这时同时摇了摇头。瘐志长叹一声,嘀咕道:“七郎啊七郎,这是何必呢?不过一妇人!哎,人家都不要你了,都要出家了,你怎么还舍不得放手呢?”
桓九郎则是喝了一口酒,说出的话是嗟叹连连,“可怜琅琊王氏子,却生生入了这等情苦迷障中。哎,可怜可怜,太可怜了。”
瘐志接口道:“不错,确实太可怜了!九郎,为了可怜的琅琊王七,我们干一杯吧!”
桓九郎连忙仰头把酒饮尽,他把空酒杯朝着瘐志晃了晃,嘎嘎笑道:“如此可怜人可怜事,当真值得大醉一场。再满上再满上。”
这时,陈容走到了两人身前,她朝着两人施了一礼,清声说道:“往岁承蒙两位照顾,阿容多谢了。”
瘐志连连摇手,笑道:“不用谢不用谢。”
他向陈容凑近来,一边靠近她,他一边鬼鬼崇崇地瞟向远处的王弘,压低声音说道:“这你可不懂了,现在是我们对你感谢得很。小阿容,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尽管吩咐哦。特别是某些无耻人氏非要接近你时,你一定要向我们求助哦。”说到这里,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双手朝着自个儿大腿一拍,‘啪啪’作响中哈哈大笑。
事实上,现在乐呵着的不止是他两人,一侧坐着七八个少年,都是衣履雍容,长相清秀文雅出众的。此刻,这些少年了一眼王弘,便朝陈容望上一眼,然后又望向王弘,然后便以袖掩脸,双肩颤动。
在所有人的笑容和注视下,陈容向熟人们一一见礼,细腰一折,向自己的马车折回。
自始至终,她的腰背挺得笔直,她脸上的笑容,愉悦轻松,直到上了马车。
马车启动了。
渐渐的,笑声远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陈容才动了动挺得太直太久,已有点僵硬的背,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容。
这时,尚叟在外面叹道:“女郎便是做了女冠,七郎他也是有心的。”
他说到这里,心中大闷,当下长嗟短叹起来。
陈容闭上双眼,好半晌,她才轻声说道:“他是有心。。。。。。”尚叟一听,又是一阵叹息。
又过了一会,尚叟问道:“女郎,郎君那里要不要也去见一见?”
出家之前辞亲别友的传统,由来已久。一般来说,既是出家,便代表以往恩怨一笔勾销,有些地方,辞别的不但是亲友,甚至连仇家,也会去见一见,叙一叙,毕竟,红尘俗世需要割断的,便是恩怨情仇四个字。
何况,陈容与陈家大兄的关系实是匪浅。
陈容沉吟了一会,低声说道:“不必了。”
尚叟一怔,问道:“为什么不必?”
陈容没有回答。
这时,陈容的马车已驶入巷道。
巷道两侧,行人纷纷,每个人向她的马车瞟来一眼,便会专注地打量着。
“这便是那个向陛下请求出家的陈氏阿容。”
“听说是个难得的美人儿。”
“可惜了,可惜了。”
“有甚可惜的?啧啧啧,道家不是有房中七十二术流传在世吗?可见是个不禁情爱的。”这个声音,便有了几分淫意。
“驾——驾——”
尚叟连连挥动长鞭,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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