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过后,他疯了一般,打电话给当地的机关的人,让任何人都不要碰她的尸/身。
他与她唯一的女儿躲在她奶奶怀中,乌黑的眸,恐惧颤栗地看他像疯子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尽数砸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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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苏家的小女孩也跑了过来,和他的女儿偎在一起,惊慌地看着他。
哦。
后来,好像,他的老丈人,她的姐夫和他收养的孩子迟濮也过来了。
她的母亲和姐姐,很早就死掉,与她一样,猝死于心脏病。
那是她家族的遗传病。
很难想象,她姐姐和姐夫居然还收养了一个也是心脏有恶疾的孩子。
他们在他耳边说什么,那焦虑又忧伤的神色,他全然听不见,让他最终安静下来的是他与她唯一的女儿。
那双黑亮清澈得像不掺一丝杂质的眼睛。那双酷似她母亲迟筝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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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庐山,那个叫杨柳的小旅馆,他看到了她。
再次,看到了她。
她轻伏在窗台前的木桌上,窗外是,如琴湖。
满室是凌乱的画稿。
每一帧,都相同。
折了翅的蝴蝶,丑陋的躯干,横卧在一泓秋水前,望眼欲穿,却无法飞渡,永永远远。
断了翅的蝶,除了死是最好的归宿,还有什么。
如琴湖在那边,迟筝在这边。
沧海,蝴蝶。
望着那一池子的泪,她的眼睛,没有合上。
仿佛在等待一个什么答案。
又或许,永远也没有答案。
最爱的人的心,她也许曾笃定,但如今,她困苦,迷惘。
在场的人掩了面,旅馆家的孩子恐慌地躲到父母的怀中。
她的死相可怖吗?其实,并不可怖。
恰在冬季,尸身并未腐败。
一双眸,睁得大大的,仍一如当初的清澈。
他突然不敢仔细看她的眼,怕在那里面看到怨恨,怕她带着对他刻骨的恨堕入轮回。
小小的房间,这时,挤满了人。
只有她在绝望和寂寞中死去。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在身/边。
他的妻。
还记得,那天,他对她说,我希望我的妻子是你。
呵呵。
是他把她逼死。
颤抖着把她的头抬起,搂进怀里。
像当初做过了千百遍一样,只是啊,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叫他一声“阿易”。
永远也不会了。
也,早没有了永远。
眸光,跌坠在那张小木桌上。
宣纸上面仍是虫子。
却——他突然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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