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柏岳方要接手那塘报,王赫怒目一睁,生生把他吓了回去。吴乐将塘报递给我,待我展开细读。
“成武七年八月十九日塘报,儿臣元澈昧死言:叛贼启陵于安定前线屯军八万余,虽士气不振,然其倚浚沟迭壑,凭甲坚矛利,据彭阳之粟,塞嘉峪之险,养精蓄锐,虎视中原。若拖延日久,以北方匈奴不臣之心,恐生变故,儿臣祈望速战。今秦丰拥兵五万,坐镇泾西,因碍西面有蠕蠕援军压境,莫敢轻举妄动。但若等叛贼与匈奴联手,大魏精锐能否一战而胜尚未可知,若一战不能得利,胡戎虎狼之师顺势南下,直捣长安,则国命危矣。儿臣冒死请父皇调崔谅、刘燕部与我军会师,直攻彭阳,方可有一战之利。顿首,顿首。”
我将塘报递给吴乐和王赫看,冷笑道:“又是秦家的人。不过殿下倒是与陛下很有默契,都想到了调崔谅的军队,如此一来,咱们调军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王赫读完,不满道:“秦丰小儿按兵不动是怎个意思!殿下竟还帮他找借口。”
吴乐又读了一遍,思忖片刻,玩味一笑道:“殿下的告状水平,可见一斑。”
我笑啐道:“只许在咱们这说,外头可不许浑说去。”
王赫恍然大悟道:“泾水是大魏与蠕蠕的国界,泾水西面是蠕蠕和凉国。秦丰在泾西,那就是背水一战了,而且还是跑到蠕蠕的地界上,这在军中是大忌。陛下好歹是身经百战之人,必然要惩治秦丰了。殿下这一封塘报,当真是痛快!”
“痛快虽然是痛快,只是如今这封塘报还到不了陛下手中。”吴乐复又问柏岳道,“刘燕可是借给崔将军骑兵的那位?”
柏岳恭顺道:“正是。”
吴乐看了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想让我把刘燕的兵也调到前线。只是魏帝的诏书上并没有提到刘燕部,我若擅自调遣,以魏帝多疑的性子,只怕又要惹出一番风雨。思索良久,我道:“刘燕将军守在陈仓道口,是防范胡人和凉军入阳平关的第一道屏障。若蠕蠕大举进攻南面,以阴平候一己之力可抵挡得住么?倘若事发,你我可担得起这份责任?”
吴乐明白了我的言外之意,他和我其实都是慎之又慎的人。坦而言之,我愿意为元澈做一些事情,但我一定会给自己留有余地,我想,元澈亦是这样的人。但是我却看不透吴乐,他几乎是毫不吝惜成本地帮我助我,但我却不知道他下注的赢面在哪里。
拿到塘报,我们一行人便从陈仓道口往南走折回阳平关的北面,再到褒斜道口一路往东北走。王赫并不明白我选的路线用意何在,毕竟我告诉钟攸让他入阳平关,沿着上庸、宛城西面到新丰港这条路线,但我们却是沿着褒斜道往长安方向走。
吴乐一向机敏,将我的用意解释给王赫道:“崔谅感觉到调兵的不是太子殿下,所以想多绕几个郡县赚军饷钱。但若真是殿下调兵,他也要有所准备。因此他绕道的路线就不会太远。从陈仓道绕长安的话,只经过长安,虽然是支援前线最短的路,但是绕过的郡县也少,他是不会这样走的。谠骆道和子午道会经过汉中、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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