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玖

    突然，莫苦感觉到什么东西，伸手抱起烟头急往边上高高跃起，一闪几米远。就在莫苦抱着烟头站稳的同时，刚刚他们待的地方的地下突然伸出一只枯瘦的手爪，如果莫苦没有带着烟头闪开，现在烟头已经被它抓住脚踝了。

    “师兄，何必这么急着走？”身后不远处又传来了莫海的声音，黑暗中，莫海背光而立，嘴角带着狡诈的微笑。

    “少爷，你小心照顾自己。”莫苦放下烟头，然后决绝的迎上了莫海。

    “师兄，别再硬撑了，我知道你受了伤。”刚刚交手时他就怀疑莫苦受了伤，刚刚看他一路上的动作已没有了以前的从容自然，更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莫苦没再多废话，摆开招势冲了上去。

    而刚刚从地下冒出的那只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整只手臂，然后一个枯瘦的男人无声无息的从地下钻了出来。不过烟头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在那个男人钻出地面前烟头就抽出了随身带着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了上去，正好赶上男人从地下快速的蹿了出来，所以正确的来说，从地下钻出来的是个枯瘦而混身带血的男人。男人被偷袭后惨叫声立刻又想钻回地下，烟头却料准了他会有这一招，左手单只手掌贴地，一道寒气从手掌直灌地面，瞬间冻结了直径二十多米的一片地面。男人刚往回钻了一半，然后就这样被寒气冻在了地面上，烟头眼底寒光陡剧，两步蹿到男人眼前匕首狠狠刺下直接没入头顶。

    谁也没料到那个男人就这样被烟头以雷霆之势给干掉了，莫海竟然一时间愣在那，对烟头的异能和下手利落惊骇莫明。然而就在他失神的一瞬间，莫苦已经欺身上前，一掌攻向他的心口，莫海再想闪却已经不可能完全避开，侧身下避的时候有力的一掌狠狠拍在右肩，不痛，但是整个右肩都失去知觉似的麻痹。

    一击成功，眼前的情势急转直下，莫苦虽然受了伤，但是暂时还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动自如，但是莫海肩头的气一被莫苦打断，最快也要几分钟才能恢复，在这几分钟里，他右边的整个上半身都不能动，只能转攻为守。

    “什么时候又多了这么一号人物？让我玉青老道来领教下！”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由半空传来，一道青光如流星般坠在了寒冰中央。青光散去，一个看上去四、五十岁，须发尽白的老人出现在众人眼前。上身青布衣，下身青布裤，老实说像刚打完太极拳的样子。

    烟头只是冷冷看着眼前的老人，凝神的眼神就像幼年的野兽一样清澈、锐利、充满敌意。

    “好眼神！”玉青忍不住赞叹一声，“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了，要不是我欠兰丫头一个恩情，还真不想杀你。”说完，玉青祭起飞剑，剑随意动直取烟头。

    所谓出生牛犊不怕虎，烟头不甘示弱的迎着青光挥起匕首一记横劈，耳边却响起了莫苦的急叫，“少爷，别乱来！”

    巨大的震力让烟头一阵心血翻腾，喉口一甜顿出喷出口鲜血。而莫苦那边也差点被莫海偷袭，要不是莫苦早一步让莫海的右肩暂时没了知觉，现在他就危险了。

    撞击的瞬间玉青也胸口一闷，手指一收飞剑立刻飞了回来。“九九寒冰刃！”青剑悬空竖在玉青面前，随着玉青手臂一挥青剑化身一道道巨形冰剑直逼烟头。

    面对十几道巨形冰剑，烟头眼中依然没有惧色，坚定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杀气，双手聚起一团巨大的寒气，然后用尽全力的扔向了玉青。

    冰剑穿透寒气团，中间竟然有好几把冰剑猛然爆裂，玉青心神一惊，一股寒气从心底透起。虽然他用得只是普通得寒冰刃，但那也已经是很低的温底了，寒冰刃会爆裂，那说明烟头扔出的寒气团的温度要比寒冰刃还低很多倍，寒冰刃受不了这样的温度才会爆裂，只有在后面的几把寒冰刃因为前面的几把爆裂时产生的气流把寒气暂时冲开才得以保存，但是也毁了大半的威力。

    就在玉青惊讶时，那团让他心寒的气团已经到了眼前，玉青不敢硬接，跳上飞剑逃上了半空。

    “少爷！”玉青虽然逃上了半空，剩下的几把寒冰刃却没有消失，烟头抱得又是玉石俱焚得念头，根本没打算躲那几把余下的冰刃，莫苦只能舍下莫海跃到烟头面前，凝神聚气的瞬间把几把冰刃停在了半空，下一秒几把冰刃纷纷裂开，然后就如满天的水晶般落下。

    莫苦急着替烟头化解，莫海也正好趁着这个时候恢复右肩得气流，只要能拖下去，莫苦伤得影响会越来越大，而只要拖到他的身体恢复正常，他也就赢定了。

    “果然是后生可畏啊！”玉青狠狠的低语道，显然刚刚的事让他觉得自己很没面子。这个玉青练得本来就是水性的道法，就连性格都变得有点阴寒，这时候玉青落到一幢两层高的小房上，飞剑回到玉青手中青光顿时大盛，照得四周如同白昼般，玉青剑指九天，全身修为化为寒冰渗进青光剑影中，“无极玄冰阵！”

    整个世界都好像冷了几度，莫苦和烟头的周围突然竖起了无数的冰墙，冰墙排放的看似杂乱又好像有序可寻，而莫苦和烟头根本没心情研究这个，因为冰墙内的温度正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时不时的还有利器般得冰柱从天而降。

    看来玉青道人是真的发怒了。莫苦只能凝神控气，竟然用气把这玄冰阵压下来。但是他的修行毕竟有限，怎么跟这些老得快成人精得老道比？

    而烟头却似乎对周围的温度完全没有感觉，事实上他也知道现在的温度很低，恐怕已经到了冰点以下，不过他却完全不受影响。但是也仅此而已，他再试着聚起寒气冰冻那些冰墙，却发现那些冰墙得温度比他的寒气还低。明明是冰，却比铁还硬，就连匕首都划不出痕迹。

    莫苦一心压制着那越来越强的阵法，完全没心力再去顾烟头，而烟头望着冰墙的神情变成了狠绝。双手再冰贴住地面，手下地面的冰层更加坚厚，烟头满脑子想着更低的温度、更厚的冰层、更硬的冰石，然后突然变成金系的压缩，地面突然间冰裂，“咔啦咔啦”的破裂声不绝于耳，猛然抽出，一把晶莹剔透的冰剑握在了手中。一手握剑一手再次聚起大团的寒气笼罩了剑身，烟头双手抓紧冰剑全力朝冰墙劈去。

    “轰”一声巨响，玄冰阵瞬时青光大涨，整个天地都像在摇晃，烟头被巨大的力量反弹回来，胸口就像暴风雨中的海面翻腾不止，张口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而原本一直在苦撑的莫苦竟然同时七孔喷血，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没有了莫苦的压制，玄冰阵顿时发挥出了它原来的威力，冰雪寒风齐下，落下的冰刺在烟头的身上划出了满身伤痕，烟头却像疯了一样对着冰墙猛砍，每砍一次冰雪更盛，但是烟头还是继续。

    突然间，满天的冰雪中窜起一团桔色的火焰，冰刺冰墙在火焰中渐渐被压下，最后猛然一声巨响所有冰体都碎成了细小的碎片，烟头喘着气浑身血污的望着刚刚窜起火焰的方向，洛炎也一样狼狈的站在那。

    “莫苦！”跟洛炎对望了会儿，烟头突然想起莫苦，低下头，莫苦被寒气冻得脸色青紫，就连七窍流出的血都结了冰，烟头扶起他时，莫苦已经奄奄一息。

    莫苦被刚刚的力量反噬，在他用尽全力压制玄冰阵的时候，烟头的那一击却让玄冰阵剧烈的骚动起来，两种力量撞击而使力量失控的时候，两种力量一起冲击了与之抗衡的莫苦，莫苦就这样在两股力量的合击下心脉尽断七窍流血。

    “少爷……”莫苦依然淡淡的笑着看着烟头，细不可闻的说道，“你一定……要回……回……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