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祥妃想要我的命。”林媛继续道:“之后几日还是谨慎些好。等瞧着这半个月会出些什么事,咱们再做反应吧。”
初雪点点头,面上透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恐惧,显然对昨晚上的事还是很怕的。
她沉寂了半晌,又想起了正事,与林媛道:“有件事要禀报小主。长春宫的叶良人没来探看小主,但送了礼过来。”说着捧上一个匣子。
林媛打开匣子,捏起了那一张绣工尚可的锦帕打量起来。初雪道:“叶良人的礼物送得太薄,宫内人都道她是真的怨上了小主。”
“叶良人做得很好。”林媛微笑着,伸手轻抚着锦帕上绣的蝈蝈蚂蚱,不经意间摘掉了上头多余的一股线,道:“还真是很无礼呢,一副帕子都绣得针脚粗大,连线头都没有剪齐整。她这样做,宫人们就会说她是碍于我的位分高于她,旁的嫔妃们都送礼物来了,她不得不应付一二;实则心里是恨上我了。”
初雪飞快地抬头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敢置喙主子们的事。
林媛淡淡道:“拿下去扔了吧,镜月阁不需要如此寒碜的东西。还有,昨日祥妃设计我的事万万不可透露出去。”
初雪知道事态严重,重重地点头称是,领命退下了。林媛包在被子里,轻轻舒了一口气——穿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么?
从那天将叶绣心推到时起,林媛就以为,这一桩买卖是叶氏占了便宜。她明面上和叶氏反目,实际是帮了她大忙,而林媛本人得到的好处不过是多了暗中的助力罢了。
自己和叶氏同病相怜,若想在祥妃手底下活下去,最好的办法就是相互扶持。但只有林媛自己明白,她遇上的麻烦比叶氏要可怕得多。
还好昨日夜里的事,满宫上下都不知真相,自己和谨嫔又不会说出去。若是叶绣心知道了祥妃是用那样厉害的阴谋来对待自己,她是绝不会再和自己结盟了——祥妃对待她并没有杀心,只想折磨出气罢了。但对于自己,祥妃是列为了正牌的对手。
林媛庆幸自己拉了叶氏上船。昨日夜里的险境,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面临的第一场真正的杀机。她知道,自己踏上了最艰难的一关。
“林小媛需要静养”这话递上去之后,皇后袖子一挥,大方地给了林媛二十天长假。
林媛把院子里的几盆花草搬进内室来,闲着没事养养花,逗逗金鱼。后来她又向隔壁邻居——粗使太监的居所北三所那儿借了几只鸭子,在下雨的时候把院子的水槽堵住成功得到一个硕大的水池,然后放鸭子进去玩。
无聊啊,有台电脑就好了。
虽然看起来很闲,宫里的大小消息林媛可不曾放过,每天都叫小成子等人进殿回话。在她养病的第二日,小成子告诉她道:“皇上昨夜去了赵淑媛那里。”
林媛正喝着一碗阿胶,懒得说话。小成子机灵知道主子想问什么,接着道:“麟趾宫里什么动静都没有。今日清晨祥妃娘娘还去了长信宫请安,和赵淑媛二人不曾起冲突。”
林媛点点头,照例给他抓一把金瓜子。小成子忙谢恩退下了。
林媛觉得祥妃这人挺难捉摸的。
或许是赵淑媛和祥妃之间没有旧怨吧。这样出牌无规律的人不好对付,林媛猜不准她下一步想做什么。
因着一连三日皇帝都没有陪伴祥妃,宫里人都瞧出了不对劲。就算是个不得宠的妃子,有孕后都会被捧上了天,这理儿到了祥妃娘娘头上咋就反过来了呢?
于是宫内流言四起,说是祥妃娘娘失宠了。传说中的版本有三,一是祥妃害死太多人,名声太坏终于被皇帝厌弃;二是上官宗族里出了状况,什么威北大将军私吞军饷、户部尚书上官庭卖官卖爵被人参奏,皇帝一气之下迁怒了祥妃;第三种传言最离谱,说祥妃肚子里的孩子不是皇帝的。
坐在建章宫里的拓跋弘对此很无语。他表示,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法纯属胡扯。第三种传言则彻底惹怒了他,他拍着桌子命令彻查,将传话的宫人们统统处死。
这后宫里因着祥妃的身孕,一天比一天乱。终于在第四天的夜里,皇帝去了麟趾宫。
林媛微微叹气,祥妃有孕一事让皇帝发愁了。但她这么快就能让皇帝放下了芥蒂,照往常一样宠爱与她。
之后又是数日过去,麟趾宫似往日一般隆宠最甚,其余韵贵嫔和恬小仪各招幸一次,新晋宠妃叶良人侍寝两次,镜月阁这儿皇帝又来探望一次,小坐了片刻就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