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到了什么?
“不能让你活下去”……吗?
髭切单手掩住嘴,状似惊讶地看向对方, “哦呀, 事到如今说这样的话吗?听起来真的好像你原本是想要留我一命一样。”
女鬼目眦欲裂。
“让我猜猜看,”髭切就这么保持着掩嘴的姿势, 像是真的被吓到了一般姿态柔软, “你想怎么杀了我?”
“你的话……果然看着不像是有什么新奇的法子。那么就是最古老的……”
“吃了我?”
“啊啊啊啊该死的家伙!”
女鬼爆发出一声怒吼。
就算她是个弱小的鬼, 但也是个鬼,单凭强化过的身体就足够将这个女人的脑袋拧下来, 被她吃掉, 变成她的力量。
——本该是这样的。
女鬼刚迈出了一步。
她的视线忽然就发生了变化。
那个大小姐的脸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眼前一大片属于都市的灰蒙蒙的夜空,稀疏的星星艰难地发出了微弱的光。
发生了……什么……
还未发挥作用的再生能力, 让女鬼只能费力地转动眼珠。然后看到了不远处倒下的“身体”, 以及冰冷地银白色刀尖。
女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 脸上显出了惊骇的神情, 长大了嘴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疑?”
髭切发现那女鬼竟然这样都还保持着意识,不禁货真价实地惊讶了一下。
她握着本体走过去, 在鬼身边蹲了下来。
“怪不得你说你和这边的鬼不是同一种存在……还真是意外旺盛的生命力啊。”
身体再生下,女鬼终于在这时候找回了说话的能力, 冷声道:“你杀不死我的。”
没错,夜还很长,就算有刀又怎么样,又不是日轮刀, 只要让这人放弃,那就没问题了。她心里紧张地打算着。
髭切却是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道:“哦呀,你真的觉得——自己的存在很不同吗?”
本体的刀尖在头与身体分开处,断裂的脖颈中间被血染红的地面上轻轻滑过。
她居高临下的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地上头颅。
没错,这个鬼散发的气息确实十分新奇,呈现出一种复杂的状态,并且这样被她砍掉了脑袋,还能够保持活力的样子也很奇特。
但是说到底,也没有脱离鬼的范畴。
髭切很清楚,鬼的种类实在是多种多样,有的种类有一个大族群,有的种类像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那样,仅此一只。
所以她看到这女鬼也并不觉得如何。
“不就是一种新类型的鬼吗?”她平淡地说着,脸上扬起的亲切的笑容。
“况且不管是鬼,还是其他什么——”
夜色也掩不去寒意的刀被高高举起。
“——只要斩了就可以了吧?”髭切的声音十分轻柔,可手上的动作却是与之相反的狠厉果断。
刀刃落下。
“刚才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你害怕被斩脖子,对吗?”她弯下腰,用仿佛十分亲密的口吻问道。
再次失去了语言能力的女鬼脸上绝望的表情给了她答案。
髭切愉快地发出一声轻笑。
刚才她斩了女鬼的脖子,对方却还能活命,就说明还差点什么。
因此她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灌注到了本体上。
曾经斩杀过无数妖鬼,甚至有鬼切之名的刀剑付丧神,经年累月下来,灵力不仅纯净浑厚,还拥有着一旦彻底亮出来,便会让妖鬼们极为恐惧的净化气息。
这次无数次“物理”净化,以及数代人类口口相传的逸闻积累之下,与她本身的存在所融合的能力。
她能够斩杀鬼怪——这是属于太刀髭切的真理。
这一次女鬼不能再一次回复说话的能力了。
她的身体开始灰飞烟灭。
最后的时刻,女鬼眼中依然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她不明白,为什么拿着的并不是日轮刀的女人,可以这样将她杀死。
而髭切因为斩杀太过容易,连一个来回都没有打出来,所以十分无聊地站在一边,掩嘴打着哈欠,看着女鬼的消失。
“……哎?”她的表情变了。
女鬼是灰飞烟灭了,但是她身体的残渣却没有消失干净,而是突然汇聚在了一体,渗入了地面。
公园的石板路像是被溶解了一般出现了一处不规则的空洞。站在髭切的位置,足以看见洞口里难以形容的怪异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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