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有可原。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把个人利益置于家族利益之上,那就是愚蠢了。”顾渔苦笑,“这都是你弟弟惹出来的事儿。”
嫡庶不分,致使庶子庶女妄图与嫡子比肩,长此下去,庶出子女必定欲壑难平,看不清自己的位置,想要把嫡子取而代之也不是什么不能想的事情。
――家无宁日啊。
“我记得国子监祭酒蔡恒有一个庶出女儿,年十九岁,因为为嫡母守孝错过了花期,据说颇为贤良,明天起早就让你媳妇找一个上好的官媒,上门提亲。”顾渔当机立断快刀斩乱麻,断了他们的念想,这样谁也再也闹不出什么事儿来了。
“那是不太委屈长亭了?”顾科于心不忍的说道,其实顾长亭也是被蒙在谷了,顾长亭到京师才八天而已,再说人家脑子也没那么蠢,没有自我膨胀到以为可以娶到何家的嫡女,充其量就是希望找一个门第稍微高一点的老婆。
“委屈他,哪里委屈他了?同时庶出,一个从四品国子监祭酒的女儿,一个从五品知州的儿子,要认真论起来,还是高攀呢。”
可不是一个从四品,一个从五品,相差整整一品,可不是高攀?
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顾长亭除了有一个从五品知州的爹,还是当朝吏部尚书的孙子,而且国子监祭酒蔡恒家很是“清”贵,嫁妆恐怕给不了多少的。
顾科想了想,说:“我倒是知道蔡大人家除了有一个十九岁的庶女,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嫡女没有定下人家,正好与长亭匹配,能娶嫡女,为什么要娶一个庶女?”打压的厉害,恐长亭生出怨言。
“你以为我不希望长亭好吗?他也是我顾渔的孙子,但是他必须要摆正位置,这样才能家和万事兴。”顾渔闭起了眼,“所谓娶妻娶贤,我前车之鉴,你让媳妇去仔细相看一下,看看哪个更加适合,尽快定下婚事吧。”
父亲说出这话,顾科就是知道父亲已经松口了,毕竟一般的情况下,嫡女受到的教育总是要强于庶女的。
就像是顾渔自己说的,顾长亭还是顾家的子孙,如非必要,他的祖父要怎么会要打压他?就是破逼无奈的打压他,也不会想把他打到尘埃里。
“那我明天让于氏去想蔡大人的嫡女提亲?”顾科小声的说道。
对面的顾渔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家事谈完了,还有国事。
两父子喝了一盏冷茶,清了清头脑。
“你是户部侍郎,最近你们户部有什么动静没有?”顾渔问自己的儿子。
“父亲这样问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顾科反问。
“好了咱们父子之间就不用打什么谜了?”顾渔拢了拢袖子,“你们户部掌管全国疆土、田地、户籍、赋税、俸饷及一切财政事宜,说白了就是管钱的,陛下连年西北用兵,最近主和派以国库空虚之名,请求停战,以令百姓休养生息,主战派也以“毕其功于一役”为由,极力请战,两方争论的焦点无非在于――国库能不能支撑,我现在问你户部还有没有钱?还有没有多少钱?”
“父亲,您知道我只是户部侍郎不是户部尚书,这种问题,您应该问户部尚书才对。”顾科简直想无奈的摊摊手。
“废话,要是能从户部尚书口中问出来,我干嘛还要问你啊?”顾渔说道,“现任户部尚书乃是陛下的心腹,陛下又是强力支持西北战事,我能问出准话来才有鬼呢?”
顾科思索,“西北和突厥已经打了三年,两方互有胜负,三年之间,全国的大部分税收都投入了西北,加上官员的俸禄,修缮水历,皇家用度,每年国库肯定是入不敷出,都是吃常年存下的老底了。
您也知道我调到户部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国库还剩下多少钱我不是非常的清楚,不过每逢西北军催要粮饷,尚书大人都会愁眉苦练的好几天,以此推断的话,国库的银子恐怕不是很多了。”
顾科根据尚书大人以往的以为国库不可能还剩下多少钱了,如果顾长华在这儿,他根据前生的经历就清楚的知道,国库里不是没有银子了,而是国库里的银子没有在国库里而已,西北是否继续用兵也不是主战派与主和派之争,而是大齐皇后之争,未来的太子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