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何况我们不是臭皮匠,她邬陶氏也不是诸葛亮!”崔稚把这些假设以及应对办法全部都装进了脑子里。
邬陶氏想摆弄她,且没这么容易!
天色渐晚,明天众考生休息一日,后日就是道试了。
走之前,崔稚小声问魏铭,“你说你这一次,还能点案首吗?”
魏铭反过来问她,“你是想让我中,还是不想?”
“这......”
崔稚犹豫了一下,她的答案并不是肯定而唯一的,魏铭学着崔稚平日的样子摊了手,“看来你想让孟中亭中案首。”
他说得的这么肯定,崔稚反倒不肯定了。
“不能这么说。我也希望你能中案首,毕竟......”
“毕竟什么?”魏铭瞧着她,夕阳下,她长而密的睫毛投射出月牙一般的阴影。
“毕竟你连中小三元,我也跟着水涨船高,还能借机赚点小钱不是吗?”崔稚大大方方说出了答案。
魏铭直接笑出声来,“果然是为了赚钱!若不是为了赚钱,我看你希望孟中亭能点案首。”
崔稚撇撇嘴,轻声喊他“魏大人”,“人家本来就是案首,被你压的只能区居第二,我看着怪可怜的!”她说着,朝魏铭眨巴眨巴眼,“要不,你给人家点机会!”
“为何要我给他机会?”魏铭道:“也许今岁能冲出旁的人点案首,也不好说。”
这话把崔稚说得一愣,接着目光惊奇地打量魏铭,“魏大人,你好不讲理!哪里还有旁人能点案首!这道试案首本来就是孟中亭的好不啦?”
魏铭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到底,你还是要我给他让位?”
崔稚就算再傻了吧唧,也听出这话不太对劲,她瞧瞧魏铭的脸色,见魏铭虽然笑着,却笑得不似平日里和气,赶忙道:“我这不是随便说说吗?”
说着尤觉魏铭还是没有露出和善的信号,赶忙又道:“于情,咱们俩是革命战友,我和你住在一个屋檐下的时候可比跟他久多了!于理呢,魏大人是真才实学,点不中案首才奇怪呢!你说是不是呀,魏大人?”
话到最后,装傻卖萌的声音都出来了,还学着小乙平日的习惯,伸手挠了挠魏铭的手背。
魏铭就算是生气,见她这样,气也消了。何况魏铭并没生气,他被崔稚挠得手背发痒,含笑瞧了她一眼。
“点谁做案首,是提学的事。”他道,“孟中亭未必不能点中。”
说完便也不再解释,叫了段万全一声,见段万全走过来,便道,“天不早了,尽快回去吧,小心路上不要被盯梢。”
段万全自然晓得厉害,连声应了,去叫崔稚离开,却见她眨着眼犯傻,“这会儿傻什么?快走了。”
崔稚还在瞧着魏铭,瞧着魏铭不知何时已经比自己高出一头,负手站在夕阳下,影子拉长到了树下,真有几分古装剧里官居高位大臣的感觉。
尤其他方才说得话......
说来说去的,到底是谁能点中案首呀?
崔稚又愣了一下。
自己本来就是问了他一个简单的问题,看他给扯到哪里去了!偏偏扯了一圈又绕回了原点,到底没说到底谁能点中案首!
崔稚觉得自己上了鬼子的当了!
她被段万全拉着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忽的朝魏铭道:“明日不给你做肉夹馍带着了!”
夕阳下,院中暖风吹起魏铭的衣摆,他笑出声来,“也好。”
崔稚更震惊了。
他竟然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