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m机关铳隐藏得很好,但他的视角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不安的感觉摄住了他的心脏。
他的双眼瞬间瞪大,转向了下一个射击孔。
宪兵倒在地上,目光中尽是不舍、眷恋与愤怒。
他的手上,是一柄刚刚拔出一半的莫辛纳甘刺刀。
“我*乌萨斯罕见粗口*你妈!”
“咔哒!咔哒!咔哒!”
三发7N1瞬间激射而出。
谢尔盖第一次感觉消声器是这么的无用。
7N1子弹凶猛地穿过墙壁,落在其后的黒蓑影卫身上。
“铿锵——”
明晃晃的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7N1子弹竟然被黒蓑影卫手中的斩刀一刀劈碎!
那名黒蓑影卫很明显也不太好受。
正面直接和如此程度的源石技艺相互对撞的感觉让他的内息也是一阵紊乱,手中的斩刀也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个豁口。
他有些诧异。
上次遇到如此强大的敌人,还是那场弑神之战。
“敌人实力强大!各组加紧进攻,削其羽翼!”
“是!”
谢尔盖第一次觉得全频带阻塞式干扰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只能绝望地扯着脖子大声喊:
“全队迅速靠拢!小心对方分别击破!”
“是!”
幸好,有宪兵回应了自己。
............
谢尔盖迅速翻下天台,然后顺着楼梯迅速下楼。
“别动!”
三名黒蓑影卫突然出现在谢尔盖身侧,但早有准备的他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腰间的马卡洛夫手铳,伸出另一只手将自己的副官拦住的同时堪堪躲过前两刀的斩击,然后——
“哒哒哒哒哒哒——”
如出一辙的攻击,只不过操作者血液中的萨科塔血脉正在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
危急时刻,人总是能够激发自己的潜能。
9*18mm pmm马卡洛夫手铳弹瞬间织成一扇由金属洪流组成的大潮,它们嘶吼着朝着近在咫尺的黒蓑影卫冲过去。
“什——”
不知何处的光亮微微照亮了这狭小的楼梯间,但很快,它便被两把马卡洛夫同时开火的光亮掩盖了过去。
打头的那名黒蓑影卫纵使直接爆退,但身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撕烂了几处,手上的斩刀也多出了数十个凹陷与孔洞。
“*大炎粗口*!”
他不得不承认,七步之内,铳比刀快。
面具很好地抵挡了他震惊的神情,但一身灰白的袍子还是免不得沾染上片片血迹。
“一起进攻!此子不可留!”
“是!”
两柄斩刀再次齐头并进,一柄瞄头,一柄瞄腿。
黒蓑影卫在二十余年的战斗中早已在不断的磨砺之中练就了极端默契的配合。
这两刀,但凡中一刀,都能对谢尔盖造成极其严重的影响。
“轰——!”
“铿锵——!”
出人意料地,谢尔盖不退反进,矮身躲过几乎同时袭来的第一刀的同时,拔出莫辛纳甘的刺刀,猛地朝着另一名黒蓑影卫刺去!
“唔——!咯!”
谢尔盖的下腹部被厚实的斩刀斩出一条长长的裂痕。
而小小的刺刀,则是精确无比地刺进了黒蓑影卫的脖子。
只一转,那名黑蓑便断绝了声息。
“哈,哈......”
以伤换伤的拼法,这才让谢尔盖赚得一丝生机。
但他同样不好受。
拔出刺刀的那一刻,下两次攻击便转瞬即至。
“铿锵——!”
“轰——!”
那名死去的黒蓑影卫胸前突然爆发出一阵异常明亮的光亮,谢尔盖心中警铃大作,但他只能被两柄相继袭来的斩刀逼退数步。
大炎符箓。
根本来不及换弹,谢尔盖只能再次切出背上的西贡诺夫SVd,朝着身影已经可见的黒蓑影卫连连开火。
“咔哒!咔哒!咔哒!”
又是三发7N1源石蚀刻子弹激射而出,两名黒蓑影卫连忙辗转腾挪起来。
时间不够了。
那名本就负伤的黒蓑影卫终究还是慢了半拍,7N1子弹毫不留情地从他的胸口划过,给他的肺部来了个对穿。
“啊——丝丝——”
气体流逝的声音尖锐地从那名黑蓑的身上传来,而他的同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
第二道光芒。
自毁很多时候都能创造奇迹,但现在看来,它存在的意义更是在同时掩护双方撤退。
黑蓑影卫只不过是举起了袖子,上面顿时逸散出一股奇特的源石技艺,瞬间使他消失在了这片空间。
隐匿。
谢尔盖可没有这么强大的技术。
“快跑——!”
副官一把拉起谢尔盖,便想要将他带离此处。
但他刚刚跑到谢尔盖身前,那两具尸体便顿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
“轰——!!!”
“不——”
乌萨斯语的字眼淹没在猛烈的爆炸声中,最后的悼念也来不及发出,副官整个人便被瞬间撕裂、碳化,最后随着爆炸的冲击波消散在人世间。
谢尔盖能且只能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惨剧。
在这惨烈的景象中,他无疑是幸运的——
他的副官恰好帮他抵御了绝大多数的冲击波。
但同时,他也是不幸的——
他永远失去了一位好副官。
下腹部的苦痛也为他感情上的痛苦一滞。
整个楼道弥留的血腥味已经被猛烈的爆炸清理得消散殆尽,空气中唯留令人作呕的烧焦味和烤肉味。
谢尔盖明确的知晓,这是眼前三个面目全非的“人”的碎渣所散发出的气味。
楼道已经被这场大爆炸搞得面目全非,谢尔盖的身影在其中格外地扎眼。
他本不应该活在这里。
他的眼球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然后是大脑,然后是整个身子。
“啊,啊,啊……”
他想发出声音。
正如那一段破损的记忆一样,他被恐惧紧紧地摄住全身,动弹不得,只能长跪在现实面前,勉强向可悲的现实卑躬屈膝。
两行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
源石粉尘在他的身边猛然爆开,但他却对此毫不知情。
他麻木地站起来,不管腹部的伤口已经再次撕裂开来,感染者的血混杂着源石持续地流下。
他想要逃开。
他下意识地想要逃开。
于是,他最终,驱使着麻木的身子,迈开了沉重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