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知。”
“正因如此,才急唤你回去,”司马徽道:“若回,必是凶险。”
刘琦明白,道:“老师,我也无有其它应对方法,只有拖字诀,还好父亲只来了信,并未派人来接,否则不回必是不孝。”
刘表当然是想遣使来接刘琦的,只是夭折于蔡氏手中了,蔡氏怎么可能会让人来接刘琦回荆州?巴不得他客死徐州,死都别回呢。
因此刘备虽然有意让刘表派使来接,却依旧不能成行,蔡氏与刘备隔空交手,终究是因为刘表仁怀,一拖再拖了。
刘琦其实知道自己的性子其实很像父亲刘表,他知道自己决断不能,他的父亲一样如此,也更因为知道,心里难免难受。
倒也不是怨,而是这是天性。
只是此言,只能藏在心里说不出来的,若埋怨父亲,便是真不孝了。
司马徽知道他极度能忍,这也算是一刀两面,能忍,其实可以是优点,他也不劝他,只道:“你若发檄,汝父也不知心中如何感想。”
刘琦苦笑一声,道:“只恐看着我,刘备,以及蔡氏,各怀心思,心中无奈罢了!”
“要做好心理准备,”司马徽道:“荆州必还有变故。”
内变,还是外变?!
内变于内,蔡氏迟早夺权,早晚要按捺不住。
而外变呢,刘琦向着吕氏,而刘备不顾刘表与袁绍之盟,暗结曹操,甚至与孙策联合,要与徐州开战。
这一切,都由不得他来作主了。
刘琦觉得刘表的处境有些可悲。
“倘若父亲怨我因檄文一事让他立场变得艰难,他也好知道刘备,早有异心,”刘琦道:“失望虽在所难免,然而,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脱。”
现在的荆州就是一个捂着的炸药桶,早晚要爆的。而刘表老了,只怕在这一层层的刺激之中,能坚持多久,谁也不知道。
刘表虽是荆州之主,然而,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
想要明哲保身,哪有那么容易。
三把火,怎么烧,都是不随刘表的本意的。
在这天之下,乱世丛中,想要独善其身,不过是着火了大树上的蚂蚱,若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只会被烧死。
而争取,至少路多些,便是败死,也好过被动着卷入争斗之中,而死的不明不白。
司马徽知道刘琦是难受的,他虽然懦弱无断些,然而并不是没有悟性之人,他甚至看明白了将来可能面对的糟心的状况,也更因此,才会更痛苦。
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
这样的局面,安慰是没什么用的,司马徽便只道:“静待时机。”
除了到了时机,主动去破解,没有别的办法。
刘琦应声,道:“那诸葛孔明,是意欲何为?!”
司马徽起了身,道:“袁曹战时,也是灭吕氏之机,此是郭嘉,诸葛亮,以及孙策,等辈以为的最好的良机。孔明那人,岂会放过!?”
而荆州却在这关键的火口上烤着了!
刘琦道:“他们会趁徐州空虚时,来袭后?!”
“不错,不然曹操哪里放心?但凡大战,必要外援,而这外援,就是许都空虚的最佳解药,曹操一向最会布局,他岂能不防备主公去了冀州,转而去攻击他?这一步局,便是制衡徐州之术。这也是所有谋士暗合自身利益之道。”司马徽道:“徐州早成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除不快。你有所不知,曹操先前来伐征徐州,就是为了灭袁绍垫定基础,然而兵败而回,如今徐州就是他最大的刺,他布局西凉,联结孙策,刘备,为的就是趁势灭了吕布,以除心腹大患。否则北方之大敌,下一个便是主公。”
“而孔明要助刘备成事,一要蜀益,二要汉中,三要图荆州,他必也想要吞灭徐州的,这股势力是阻碍他发展的最大阻碍,自然也定要除之,孙策隔江要往上,而淮南一带,皆已是主公之土,他几番伐荆州而不能得,这荆州与淮南便是阻碍他北上的最大障碍,他焉能不恨入骨。孙策此人的性情,仗义非常,嫉恶如仇,以他的性情,明知伐荆州不可为,却数度强为之,欲报父之仇也,如今又新败,必咬紧荆州,盯紧广陵,联结刘备,以图北上,而夺淮南,包抄荆州之土,囊括于内。此人英勇善战,却性格横强,弱处如同项藉,虽好勇,终究以勇轻于防备,若孔明盯着他,也许,孙策未必能得善终!”
刘琦道:“诸葛意欲江东矣?!”
“还是荆州,”司马徽道:“孙策每战必身先士卒,如今虽为江东之主,却依旧轻而不备,为荆州,与刘备有隙,早晚之事,若依旧恃勇轻备,以后之事,并不好说。”
刘琦半天没说话,良久道:“江东基业已成,此人三年而成就霸业,若是横死,太可惜了。”
局面之复杂,叫刘琦都辩别不清,只有老师析之一二,他才能明白一二。
“现在刘备尚要依赖,与之合作并进,然而地缘之近,有地利冲突,是早晚之事,”司马徽叹道:“那刘玄德虽有仁象,但与汝父,差距甚大,他若寻到时机,必为雄主。必致力于开拓。此人几十年如一始终,褴褛时也从不改其志,如今已有卧龙相助,岂会错过机会?!”
刘琦苦笑一声,而父亲,空有蒯良等辈辅佐,终究是……
此次大战,九州皆艰难不堪,看来,不光是袁曹吕三人在北方战,围绕着荆州的战事,必也兴起。灭吕势在必行。
而将刘表绑在吕氏的身上,未必是错。
刘琦深以为他以己之名义发了檄文,天下便会将刘表绑定在吕氏身上了。
现在看来,在混乱之中,未必不是荆州的生存之道,或者是唯一的生存之道。
司马徽道:“为师与你析明情况,你可知何故?!为师所能教你的文学武艺,终究是末道,你若寄情于此,早些年在荆州所学,也早有基础。为师说局势与你听,是希望你将来入主荆州时,有一个清晰的头脑,只要想明利害,便不会被人所利用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