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弘晳来了吧?”胤礽问道:“他以为儿臣与您吵架了,这几天每天担心,如今听说您来找儿臣,一定会来看看。毓庆宫里的每一处他都能去的,倒是无从顾及,他呀,就是毓庆宫的小霸王。”
“太宠溺他了,”康熙道。
“礼仪及处事之后会教他的,”胤礽道:“儿臣学习礼仪前,见着您还自称为孤,后来不也改了。”
父子二人终于能够坐下来好好交谈,帝王的神色看不出异样,听胤礽说还能辅佐他二、三十年,心平气和地问他:“不想做太子,不愿继承皇位,那你想要做什么?”
胤礽哪儿听不出这是汗阿玛在试探?
可僵持至今,汗阿玛终于透露出了即将松口的意味,他抓住机会还来不及,哪里管这其中有没有坑在等着自己。而就算有坑,他也不会付出什么代价就是了。
【恃宠而骄,只要大朋友坚定不移拒绝继承皇位,小美的任务就不算失败,真不错真不错!】
胤礽没有看小美,而是认真回答康熙的话:“若能不为,儿臣想去督察院。”
康熙额头青筋跳了跳:“就这么巴不得朕废了?!”
“有汗阿玛在,儿臣不做太子一样能过得舒服,又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儿臣也并非想要故意气着您,您就像上一世一般,做皇帝做到最后不好吗?”胤礽的语气已然带上哀求,若他毅然决然直接拒绝,康熙或许会生气,可他眼眶湿润,眼角微红,已然说到这个份上,康熙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他想到了胤禛那句话“解铃还须系铃人”,眼神暗了暗,心中打定了主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还能逼迫不成?天下人穷尽一生都求不到的位置摆在你眼前,都不肯要,朕还不至于拿江山社稷开玩笑,明日就回朝会吧,朕会下旨,令你去督察院。”
康熙平淡地说完,在胤礽诧异的眼神下丢下一句话便离去。
“朕,如愿。”
胤礽怔了怔,惊喜来的太突然,可他半点没有到喜悦,升起的却是对汗阿玛的愧疚之。
小美普天同庆的欢呼。
【大朋友去督察院,是不是连监国都不用做了?太棒了,主线任务:不做皇帝√】
胤礽并没有露出笑颜,心中五味杂全,反手就给了小美一个“禁言”。
次日朝会,朝臣与阿哥们见太子再次回归,而康熙再次回到朝会上,执掌回朝政。
朝臣们听见康熙将朝政大权握回手中,取消了太子此前不切实际提出来的废除科举之制的政令,接着又如同收拾烂摊一般,将太子冒进之下做下来的政令一一修改,原本闹成一锅粥的朝局有了康熙拨乱反正,不过一日就恢复了往日的祥和。
宰相们皆心知肚明:皇上能这么快收拾妥当朝政,是因太子小打小闹搞得阵势大了一些,看着唬人,一切只需要皇上出面,就可以恢复安宁。
为了让皇上回归朝堂,殿下实在用心良苦。
各部院大臣也渐渐回味过来太此前看似行事仓促之下的用心,张英与熊赐履对视一眼,皆无可奈何。
殿下这玩笑开得太大,贸然废除科举制度的政令一下,虽是唬人的没有落到实际,却也触动了文人的神经,为了安天下文人的悠悠之口,皇上不得不责罚殿下。
他们打定主意,若是皇上下令责罚太子,就出言相劝,说一些好话来给皇帝递台阶,让太不至于被罚地太惨。
康熙说道:“朕之疾病已然痊愈,如今可重掌朝政,太子无需继续监国。”
朝臣大喜,恭迎皇上回归。
康熙又道:“太子此前行。实在寒了天下文人之心,如今朕欲给太子一个教训,暂夺太参政之权。”
刚还大喜过望的朝臣脸色大变,纷纷出言为太说好话。
“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太子殿下是牵挂您的身体,这失去了分寸啊!”他是之前闹绝食被胤礽绑回部院干活的其中一人,就算被绑来干活,他似乎也没有对太真正记恨在心。
“殿下仁德,有知错能改之心,并非听不进劝之人,以殿下以前的功劳,可以功过相抵,皇上给予殿下的惩罚是否太过严厉了?”这是文坛之中颇有名气的清流,与太并无亲友关系,如今倒也站出来为太子说好话了。
“殿下下达之令并未真正实施,也不曾造成实际损失,”这是坚决拥护八股取士之制的王士禛言。
康熙惊讶的现,之前闹了一通,朝臣们倒还维护太,倒是不曾真的有人为此而记恨在心。
阿哥们也纷纷进言,希望汗阿玛从轻落,唯独胤礽自己,神色如常,半点看不出即将受罚的异样。
胤礽温声道:“儿臣自知犯下过错,甘愿领罚。”
朝臣与阿哥们见太子与皇上一唱一和,闹不明白这其中的关键。
太傅们忧心忡忡,宰相们大骇,唯恐太子失去了皇上宠爱,纷纷上书进言:皇上!殿下虽有过错却罪不至此,殿下若有事,则朝局不稳啊!
康熙并未有回复,而是以实际动作夺走了太子的监国权,也拿走了他参政权力,将太子配到了督察院,命其暂时领左副都御史之职。
朝臣们大惊失色,人心浮动之下,原先反对太之人安耐不住,纷纷跳了出来。
而支持太子之人,到处奔波,只为了能令皇上回心转意。
几位在朝中声望不低的阿哥们各自都有了支持之人,其中以大阿哥本身在朝堂之上根基深厚,支持他的人最多。
也不知从几时起,“太子失宠了”这样的消息传遍了朝堂。
胤禔约束着自己人,气急败坏地去找胤礽打了一架,结果他现,他一个做了将军的阿哥,竟然与太子在肉搏上打了个平手!
更可气的是,胤禔受伤了会疼,而太子身如钢铁,毫发无伤。
气得胤禔破口大骂:就是故意把爷架在火架子上!
胤礽安抚着胤禔:“大哥别气,害,别气,孤没有要害你的意思,汗阿玛现在身体康健,又开始教导弘晳,朝政乱不了,乱不了的。”
胤禔不与他废话,而是去找了康熙表明自己的决心。
康熙坐在上座,低头将手中的圣旨亲笔写好,待他晾干,示意胤禔前来查看。
胤禔一瞧,悄悄勾了勾唇。
说来也有趣,如今的督察院之中尽是太的熟人,左都御史是他曾经在礼部祸害过的薩海,经过这些年的官职调任,薩海已然成了督察院的老大。
另一位御史名为丁思孔,治理地方有功,又曾参与喀尔喀蒙古的大开,如今带着荣誉归来,在京城任职,待在督察院做一段时间之后他或许就会调任到部院做实事了。
帝王与太之间的暗潮汹涌,朝臣们闹不明白,阿哥们也闹不明白,他们心怀忐忑,不敢问汗阿玛,于是前来找胤礽探听消息。
为代表,胤祉与胤礽的关系最好,他忧心忡忡地问胤礽:们到底怎么了?
胤礽笑道:“没事啊,能怎么办,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不用顾及到孤。”
如愿以偿到了督察院,胤礽高兴还来不及呢!
帝王重掌朝政,将政务收拾得井井有条,又贬官升官了一些朝臣,接着下令,将弘晳接到自己身边亲自教导,以免太子将皇太孙也教得“淡泊名利”。
胤礽耸了耸肩,开始做起了舒舒服服的督察院御史。
做御史要干什么?纠察文武百官、监督宗室王亲!还有参与审案,巡视大清仓库,监察各地与科举考试等。
胤礽挥舞着手的小皮鞭,每天都过得喜气洋洋。
“八弟,在吏部耽误太久了,之前和说的吏部改革框架进度太慢,搞快点搞快点。”
胤禩觉自己就像个被赶着干活的毛驴:……
“九弟,不是说要横着走吗?该将学习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之中了,大清的经济还等着大展身手呢!”
胤禟敢怒不敢言:……
“哎呀大哥,弟弟听说与人生了口角?有这功夫,不如多琢磨琢磨军制改革?”
胤禔忍了忍,没有忍住怒道:“别太得意!”
胤礽一脸无辜:孤很得意?
孤哪里得意了,孤的权力被夺了,每天都不需要帮汗阿玛处理政务,孤这是在享受责罚,美滋滋。
胤禔见他那样,气得牙痒痒,转身拂袖离去。
接下去,有在朝堂上干活的阿哥们都感受到了太子赶毛驴的小皮鞭是如何“抽”在自己身上的。
他不仅祸害兄弟们,还祸害朝臣!
一下,胤礽从满朝维护,又变成了讨狗嫌的人,朝臣、宗室看到他都避开他走,丁思孔欲言又止,温声劝说胤礽:得饶人处且饶人。
胤礽横着脖道:“他们当初弹劾孤的时候饶过孤了吗?”
好啊!这是趁着在督察院,借机报复呢!
薩海拉住了丁思孔,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丁思孔恍然大悟:行吧,太子殿下苦中作乐,既然是皇上放纵呢,那他也不管了。
反正倒霉的又不是他。
这下可好,朝中被胤礽抽打干活的毛驴们越来越多,朝臣与阿哥们见自己天天的忙成什么样,又看看太子每日红光满面的闲成什么样,一肚牢骚,纷纷上书找皇上抱怨。
皇上,您能不能管一管太?!
康熙隐忍不,太子喜气洋洋。
倒是太妃,她捏到了自家爷肚上出现的软软肉,不为了爷失了权而忧心,却为爷圆润了许多的俊脸而愁。
看到太圆圆白白的软肚,太子妃痛心疾首,宛如看到一件珍宝被蒙上灰尘,恨不得摇晃胤礽让他醒一醒。
太子妃纠结地暗示胤礽:“爷,您越来越白嫩了。”
您不能再堕落了啊!再这么下去,美玉太子要成圆球太子了!
胤礽日子过得滋润,每天不用忙政务,只需要抽打、盯着毛驴们干活,可不得往心宽体胖的方向展?
弘晳在乾清宫接到了太子妃的消息,请他回毓庆宫一趟,遂请示康熙:“皇玛法,孙儿去去就回来,额娘找孙儿一定有事。”
康熙答应了他去去就回,弘晳回去一瞧,现他俊美无涛的阿玛竟然胖了一圈,成了个棉花糖!
他不可置信地倒退一步,转头就将这事告诉了康熙。
康熙每天在朝会上见到太,触不深,如今听弘晳心痛到难以呼吸的说“不好了,阿玛变成棉花糖了!”
康熙这反应过来,太子是真的胖了。
短短几个月,就舒服成了棉花糖,又白又软嘟嘟,康熙见了心中更为郁闷。
待胤礽到了二十六岁,帝王前去祭拜赫舍皇后,与她说了许多话。
胤礽察觉到事不对劲,遂向兄弟们打探,胤祚这个大嘴巴差点就要说出了实话。
“臣弟看到汗阿玛写的圣旨了,汗阿玛打算……”
“汗阿玛打算废除太。”
胤禔抢过了胤祚的话,将胤礽给说愣了。
其他兄弟们听了,纷纷侧目。
胤祚恍然大悟,直视胤礽,拼命点头:“对对对,大哥说得对。”
胤禛也跟着道:“对,汗阿玛打算如二哥所愿,废除太,只立皇太孙。”
胤礽:“既然要立皇太孙,何必多此一举?”
胤祉:“是为了揪出朝中反对太子二哥政令之人,毕竟二哥改革至今,朝中并非毫无隐忧。”
其他阿哥也恍然大悟,纷纷道:“是啊,以汗阿玛说可能要委屈太子二哥了。”
胤礽愣愣的,总觉得哪里不对:“既然是为了清除毒瘤,孤不觉得委屈。”
就是有些意外。
不过,为了将隐藏在暗处的腐烂之蛆暴露在阳光下,彻底拔除改革阴影底下的毒瘤,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不仅阿哥们得知汗阿玛要废除太,连朝臣也接到了些许风声。
康熙的手中动作不断,又是召见朝臣,又是召见阿哥们,确实像是想要废除太的样子。
胤礽又见汗阿玛冷着自己,大摆祭祀告诉太皇太后与先帝,心下不由接受了兄弟们给的消息,还真以为自己即将被废除了。
潜意识,又觉得隐隐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
胤礽问太妃:“汗阿玛若是废除孤,就不是太妃,而是二阿哥福晋了,会怨孤吗?”
太子妃温柔而坚定地说道:“臣妾嫁给了爷,就与爷荣辱与共,是否是太妃臣妾并不在意,臣妾只想与爷在一起过一辈。”
这小嘴就跟抹了蜜一样甜,胤礽不禁道:“汗阿玛若是废除了孤以后再不复立就好了,说不定过个几年,孤就真的能出海了,到时候就能带着昭敏游遍世界各地,看遍各种风光。”
太子妃欲言又止,在胤礽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摇了摇头:“孩子们还小,待弘晋再大一些吧!”
她见胤礽点了头,不疑有他,心悄悄松了口气。
隐瞒丈夫的觉并不好,她捏着自己手中的帕,满面纠结。
胤礽以为自己即将被废太子,心平静的接受了,他与汗阿玛之间的还是那么好,一点儿都没有因为政治上的变动而改变,这令他心美滋滋的,在督察院里混得风生水起。
敢怒不敢言的朝臣们齐齐避开他走。
“殿下即将被废,还是小心谨慎一些为好,”陈廷敬违背良心说谎话,眼神飘忽。
“哎,殿下,”张英见到他摇了摇头,欲言又止,最终暗示胤礽:您就抓紧最后的时光快乐吧!
“多谢太傅提醒,孤记住了,”然后胤礽就真的“及时行乐”了。
汤斌与李光地交换了一个诡异的眼神,纷纷选择了沉默。
胤礽打算趁着手中还有人脉能用,一边写信与英格兰剑桥大学那儿的牛顿交流,一边去往科学研究所与胡克聊天,他还推动了外国人获得大清国籍的政令,政令规定要其要舍弃原来国籍,在大清居住满多少年,拥有置办固定田产,没有犯罪记录等可以在吏部登记获得大清国籍。
在吏部的八阿哥胤禩小声告诉胤礽:“汗阿玛召了恭亲王与裕亲王回京城。”
胤礽笑道:“汗阿玛想要做什么是他的事,孤只管做好手的事,监督你们好好做事,为大清建设添砖加瓦。”
帝王开始派遣官员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可见颁布圣旨的时间快到了。
胤礽做了个梦,梦到自己被废了太子之位,终于可以不用束缚于京城,天地辽阔,可到处见识,自由自在,而朝政之务,大清国之未来,已然托付于信任之人之手,再无需他去忧心。
醒来时,传圣旨的太监已然等候在毓庆宫外。
圣旨洋洋洒洒,长篇大论,太监读起来时,一时半会儿读不完。
胤礽等待迎接废储圣旨,这圣旨还是汗阿玛亲自写下的。
康熙将自己做皇帝以来的一切功绩都写得清清楚楚,圣旨大致的意思为:朕八岁即位至今,已经做了足足三十年的皇帝。几十年如一日的操劳,如今已经觉得力不从心……
上天保佑大清,使得大清拥有品德高尚,华过人,深得民心的太子可以继承大业。
以朕打算传位给太子,令太继承朕之皇位,带领大清走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如今登基大典已经准备就绪,朝臣与朕都已然准备好,令太穿上帝王龙袍,乘坐帝王龙驾即刻来到朕的面前。
为了不让太有机会逃跑,康熙做好了完全准备。
毓庆宫宫门紧闭,紫禁城禁卫军加强守卫,各地大船封禁一日。
太监躬身询问呆住的太子:殿下,帽子和龙袍都准备好了,啥都不用做,您只管张开手让奴们让您换上,然后将您运到皇上面前就行。
胤礽僵硬着,环顾四周,太子妃正掩面,不敢直视他,毓庆宫的宫人们皆嘘声低头。
胤礽前去拉开门,之间毓庆宫已经被外头的禁卫军团团包围,不知道的还以为紫禁城发生了宫变呢!
胤禔就站在他外头,显然那一队禁卫军正是由他带领,而可以为胤礽通融的心裕与法保皆不知所踪。
清晨的光照在他脑门上,他大笑三声,高声道:“汗阿玛说了,若是太再逃,则将他押送前去登基。”
胤礽:“……”
康熙:还想跑?再跑啊!朕让你插翅难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