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不继承皇位?”
父子二人针尖对麦芒,胤礽心里憋着一股火。
“上辈子,您对权力的欲望可不是这样的。”
是您扒拉着权力不愿意放手,害孤做三十多年太子!
“上辈子,你分明还未成长,却巴不朕赶紧传位给你,朕为锻炼你而设磨刀石,你却一次又一次令朕失望。”
你本事年纪轻轻盯着朕的位置,本事拿实力来啊!
“所以儿臣不要,儿臣不打算争,您却反其道而行之,您这是耍赖!”
“朕是为你好,你并非是无心朝政,即使是去督察院,也一样盯着朝臣与阿哥们将革新进行下去,你分明关心着大清的未来,心那么多想法,那么多志向,为何迟迟要缩在幕后不敢上?朕这一世不会再因此而猜忌你,可你却不信任朕!”
胤礽:“儿臣现在不要皇位,您却强逼着儿臣继承皇位,这是强买强卖,什么事儿都称您的心,如您的意,您可问过儿臣的感受?!”
两个人全都过去的记忆,这下可公平,胤礽问自己最想要问的。
“汗阿玛霸道,自我,您若的在意儿臣,您不会连续两世都令儿臣‘众叛亲离’!所人都瞒着儿臣,兄弟欺骗儿臣说您马上要废太子,朝臣也一个个心知肚明却隐忍不说,太子妃也收到您的死命令,是不是连弘晳都已经知道儿臣即将继承皇位,只儿子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您只管您自己高兴!”
胤礽倒像是破罐破摔,将自己两辈子积累到现在的所怨气都发泄来似的,正如他幼时说的那一句“保成爱您”,他爱汗阿玛,可是他也恨汗阿玛啊!
为什么他每一次都不顾自己意愿,上辈子废自己,这辈子又强逼自己。
“是,您是皇帝,您只需要下达命令,全天下人都听您的。可在您眼里,儿臣到底是您的儿子,还是随您心意而动的傀儡?”
康熙震惊,难以置信道:“你是这样想朕的?”
他的眼眸黑暗而幽深,眼眶微红,似悲色在其深处酝酿。
康熙直视着胤礽,认而郑地诉说:“这辈子朕不愿父子之间闹与上一世一样,朕也不想再由你来退让,朕不想你再受一样的委屈,想看到你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朕做错?”
因为不想让太子退让,康熙自己先后腿一步,这样也做错吗?
胤礽沉默。
“你别说你在督察院做的挺好,御史不过言官,而你在朝声望渐浓,民间民心凝聚,兄弟们听你之言行事,你这个御史做的,仍然在行使储之,从古至今,你可以见过哪一个御史你那么大的耐,去命令皇子做事,去命令文武百官做事?”
“朕等不到弘晳长大,若继续放任,你的声望迟早一天会超越朕,与其等到那一天到来,在朝形成影响,不如由朕来终止这场本可避免的矛盾。”
康熙握上胤礽的手,那双因执笔理政而起薄茧的手按在胤礽的手背上,沉而温暖:“不用你来后退,这一世,换朕来后退。”
若非是心系大清,又岂会从小升起危机之感,致力于革新?
若非是心去改变,又何必这些年来累死累活的学习,熬夜写章程,立计划?
又为何从小拉拢兄弟,避免兄弟阋墙,连公主们也都记?
太子努力那么多年,康熙不是瞎子,他看来太子的远大志向。
不过是惧怕再一次众叛亲离而不敢上,于是扯个无欲无求的乌龟壳子,遇上事儿好缩进去,这样不会受伤。
“儿臣,不需要汗阿玛来退让。”
“活一世不易,世间几个人的人生可以来一遍,朕在,你的兄弟在,妻儿在,大清在。保成你看看外头,那么多人等着你,你看到吗?你是朕的骄傲,是众望所归。”
你是朕的骄傲。
太子胤礽,你看见吗?
胤礽没忍住,在康熙面哭像孩子一样大声。
父子决裂至今五百余年,遗憾、悲痛、怨恨,一切的一切,都抵不上那一句“你是朕的骄傲”。
像是儿时依偎在君父怀般的温馨,碎裂的父子亲情,终于在这一世修于好。
如来世,我不会再被权势地位迷双眼,愿以五百年修为为祭,只求与汗阿玛再续父子之缘。
——太子胤礽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