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窝;还是让‘吉野’号再度冲到300米的距离,去做自杀式的鱼雷攻击?别忘了,‘定远’和‘镇远’都还活得好好的呢!”
正自争吵不休,北方不远处的“开远”号战列舰的舰尾突然再度迸爆出滚滚炫目的紫浪红涛,两人不由自主的停止了争论;目光及处,只见第一游击舰队阵内冲涌起两根十几米高的滔天水柱,相隔近3里,仍旧可以清晰看到那奔腾激荡的雪浪银涛。
“舯部主炮火力又恢复了!”
志摩清直心下大惊,在15时8分,第一游击舰队刚刚将这艘战列舰打得还不了手,被迫脱离战场;这才刚过了20分钟出头,德国人居然就又返身杀了回来,再度开火!此刻的那艘战列舰,虽然全身都是翻卷的破洞和黑色的焦痕,但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明火!
就连主张撤退的玄叶光一,此刻也是满脸骇怒地盯着远处,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情。过了半晌,他指着远处海面怒吼狂奔的“开远”号战列舰,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愤恨之色:“诸君请自己看,刚才他还被帝国海军的将士打的火海冲天,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一丝的火焰了。再这么打下去,以对方主炮的精度,联合舰队只怕全都要捐在这里!”
“传我命令,舰队转向,返回仁川港。”伊东佑亨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但他那已经变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颜,却显示出了其内心正在遭受巨大的折磨和痛苦。
玄叶光一心中一松,旁边的志摩清直却是大急道:“将军!就算打不动他们的铁甲舰,击沉这些巡洋舰还是没有一点问题的!那些清国巡洋舰燃起的大火比桅杆还高,只要再打一小会儿,就能将它们统统送进海底;现在撤退,岂不是前功尽弃?”
“一小会儿?你能告诉我这个一小会儿是多久么?是30分钟,是1个小时,还是2个小时!在这期间,联合舰队还要损失多少军舰和将士!”伊东佑亨忍无可忍,拍着桌面厉声咆哮道,“全钢制的战舰,不进水不倾覆,光靠火焰还能把他烧沉了?你当这还是木制战舰,还是风帆时代是吧!”
“西卡西(可是)……”志摩清直牙关紧咬,剩下的话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伊东佑亨深吸一口气,浑身开始轻轻颤抖起来,过了半晌,方才用嘶哑的声音继续道:“我何尝不知道这是前功尽弃之举?只是再这么打下去,就算侥幸击沉那几艘重伤的清国巡洋舰,联合舰队还能剩下几艘舰艇?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我身为联合舰队总司令,绝不能让大曰本帝国数十年卧薪尝胆,呕心沥血建立起来的海军精锐,在我手中消耗殆尽!”
志摩清直胸中滞堵,酸涩难言。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脸色微变:此时撤退,如果清国舰队追杀上来,联合舰队又该当如何?
瞧见志摩清直面露忧虑之色,旁边的玄叶光一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微微叹了口气道:“野村君多虑了。联合舰队各舰进水不多,航速比清国那些龟速船舰仍只高不低;而他们航速最快的‘致远’、‘靖远’两条船,已经进了不少的海水,断难再跟上我们的脚步。只要咱们想撤,清国舰队是拦不住的!”
随着旗舰“松岛”号的信号索上挂起“收队返航”的旗语,只剩下3艘战舰的第一游击舰队在海上划过一个巨大的圆弧,快速脱离了与“开远”号战列舰的接触。钢轴传动,轰鸣震耳,“松岛”、“千代田”、“严岛”和“桥立”4艘巡洋舰开始一艘一艘的加速,航海室的表盘指针缓缓偏转,最终停在了13节这个刻度。7艘曰本巡洋舰分成2道纵列,向东南方狂奔疾驰而去。
“松岛”号巡洋舰的指挥室里,一众联合舰队的高级军官如丧考妣,沉默不言。刚刚损管部门的军官报告,那一发305毫米炮弹引爆了前甲板上的一百余枚炮弹,当场炸死28人,另有88人被烧成重伤,前甲板火炮尽数被毁。万幸的是,“松岛”号并没有因为这次重创而怎么进水,动力仍在,可以让其以接近14节的速度迅捷航行。
伊东佑亨往后看了一眼,果然不出自己所料。清国舰队虽然不依不饶,紧追不舍,但由于其巡洋舰在之前的战斗中进水严重,航速大跌,双方舰队之间的距离已经拉开了4000米以上,并且还在以每小时2海里的速度增加着。伊东佑亨轻轻叹了口气,正欲说一点激励部下的话语,连接桅杆观测兵的传声筒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拿过那只传声筒,顿时传来一个急切而慌乱的声音:“报告,‘桥立’号巡洋舰失速掉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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