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之乱,王导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虽然王导一向反对王敦的所作所为,但王敦毕竟是王导的同祖父大哥,难免受到些许牵连,只是鉴于王导以及琅琊王氏对东晋王朝的建立有着巨大的贡献,所以仍保留着司徒的名号而已。
此时的皇帝是晋成帝司马衍,年纪只有六岁,朝中大权主要掌握在国舅中书令庾亮的手中,庾亮才是朝中掌握实权的大臣。
韩潜有些不知所措,忙客气道:“司徒乃朝廷大臣,韩潜乃边军一将,礼数岂敢僭越。”
王导轻轻将韩潜按在尊位的右侧,自己坐在左侧,微笑着说道:“左为尊,将军岂有僭越,况且老夫年过半百,老朽而已,将军正值壮年乃国之栋梁,老夫敬将军是仰慕将军乃北伐名将,与将军官职无关。”
韩潜一听,略微叹气道:“司徒大人过誉了,末将身为大晋的将领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中原被胡虏占据,百姓被惨遭蹂躏,实在惭愧不已,岂敢以名将自居。”
自从接受祖逖的临终遗愿,韩潜无时无刻不忘北伐,日夜操练士兵、研读兵法,只希望能早日收复中原。
但六年过去了,却没有一点进展,眼下中原有变,北伐良机再次到来,只是担心朝廷不能抓住,这也是韩潜拜访王导的原因。
王导捋了捋胡子,感叹道:“胡人祸乱中原的确是我大晋之耻,但胡人强悍不好对付啊!收复中原也不是将军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将军不必过分自责。”
“相国大人,胡人虽然强悍,但我大晋将士也不是纸糊的,只要抓住战机挥师北伐,必能一战而收复中原。”
韩潜激动的站起身来,看着王导朗声说道:“眼下羯酋石勒派大将石虎率二十万主力大军西出函谷关,向匈奴首领刘曜的都城长安进发,中原必定空虚,此时只要朝廷北伐必可一战而收复中原,若是让石勒从容占领关中,到那时中原关中连成一片,北伐就更加困难了,末将人微言轻,恳请司徒大人奏请皇上,出兵北伐吧!”
韩潜一口气说完,焦急的看着王导。
王导缓缓站起,悠悠说道:“韩将军忠心为国,老夫甚为感动,明日早朝,老夫就奏请皇上。只是,能否促成北伐就不得而知了,将军常年在军中,朝廷的很多事将军还不清楚。”
王导说完微微抬头看着前方,对于大晋国的国情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眼下是世家大族当权,皇帝只不过是傀儡而已,而世家大族又分为江南士族和江北士族,江南士族以吴郡顾氏、陆氏,义兴郡周氏、吴兴沈氏为首,江北士族以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太原王氏为首,另外还有外戚庾氏,各州郡镇将,各士族为了自身的利益可谓矛盾重重,势如水火,一盘散沙谈何北伐。
“多谢司徒大人,既如此末将就先告退了。”韩潜说着双手抱拳一揖。
“韩将军不要急着走,将军远道而来本相岂能不尽地主之谊,府上客房已让下人准备好了,留京这几日,将军就住在府上吧!”王导看着韩潜挽留道。
韩潜微微一怔,忙客气道:“司徒大人如此抬爱,太折煞末将了,末将粗鄙不堪,住在驿馆就可以了。”
“哈哈,韩将军太客气了,老夫留将军在府中其实也是有私心的。”王导笑着说道:“犬子王恬生性顽劣,如今虚岁十六却仍不好好读书,整天舞枪弄棒还纸上谈兵,自以为有大将之才,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夫想让犬子见识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将军,也好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韩潜一听,忙说道:“公子若是真心学武,将来也必定是国之栋梁啊!眼下我大晋正缺将军呢?”
“哈哈哈,借将军吉言,但愿如此。”王导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将军请随我来,犬子就在前院的练武场,这会儿定在那耍兵器呢?”
王导说完便引着韩潜来到练武场。
练武场中,王导次子王恬正拿着一杆长枪和几个下人在一起切磋。兵器相交不时传出阵阵撞击声。
韩潜静静的看了半天,眼神中透露出喜悦,悠悠说道:“司徒大人,公子武艺着实不错,不论力道还是技巧都是一流的,末将真没想到大人府上居然有尚武之风。”
“哈哈,韩将军过誉了,老夫六子,也就这个不肖子爱舞枪弄棒的,谈何尚武之风。”王导谦逊道。
其实世家大族均以学文为荣,学武为耻,向王恬这般痴迷练武的世家子弟确实不多,而韩潜之所以会认为司徒府有尚武之风,除了眼前的王恬,最主要的是刚进入府上便看到了挥汗劈柴的华安,那么小的孩子劈柴时的狠劲居然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股杀气,这就是潜力,一个有可能成为将领的潜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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