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容易了。
只是既然自己身为青州使者,李简还是强打起精神,干笑两声,拱拱手道:“原来是苏参军,久仰大名。”
其实他并没有听说过苏璘,也不知道他是徐州州试的解元,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随口客套一下,只不过他心中也在惊诧苏璘年纪轻轻就跟自己一样做到了参军。
自己虽然也是参军,但他清楚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个参军,无非就是因为田柏手下无人可用罢了。
想到此处,李简心中不由一动,不由上下打量起苏璘,暗暗思忖对方既然年纪轻轻就出任萧恪帐下的参军,看来也是深得萧恪信任和器重,他跟自己说的话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代表萧恪的意思,自己倒是可以通过他了解一下萧恪突袭北海郡的真实意图。
因为他在临行之前,长史尹奇特意交代过他,不管能不能说服萧恪退兵,都务必要想办法了解清楚萧恪出兵青州的真实原因。
毕竟在尹奇看来,萧恪初掌徐州,又是大肆撤换官吏,又是没收豪强土地,又是大搞什么州试,如此大刀阔斧之下,整个徐州上下必然局势动荡,可他却选在此时对青州用兵,显然是不太合情理的。
苏璘见李简上下打量着自己,便笑笑道:“大都督初进营陵城,诸事繁多,一时抽不出时间来见李参军,还望李参军切莫见怪。”
虽然苏璘说得客气,但李简可不敢蹬鼻子上脸,连声说道:“苏参军言重了,言重了。”
不过他心中还是不由一阵嘀咕,听苏璘这话的意思,莫非萧恪真打算占着营陵城不走了?
但这话当然不好直说,便拐弯抹角问道:“不知道萧大都督打算何时撤军返回徐州?”
苏璘看着李简,面上似乎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似笑非笑道:“李参军这是哪里的话,如今营陵城已经落入我军之手,整个北海郡迟早都是萧大都督的囊中之物,萧大都督又怎会在此时撤军回徐州。”
李简没有想到苏璘竟毫不掩饰徐州对于营陵甚至是北海郡的野心,一时有些目瞪口呆,但毕竟身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敢痛斥萧恪的贪得无厌,只能低声讷讷道:“田大都督已经听说屠乐越境之事,也是大为震怒,已经决定要好好惩治屠太守和屠乐一番,好给萧大都督一个交代。”
苏璘摇了摇头,冷冷一笑道:“李参军这话实在避重就轻了吧,屠乐自己都承认他是在假借追杀百姓之命,意图突袭琅琊郡,如今我们萧大都督不过是在以牙还牙罢了。”
李简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苦笑一声,但也只能无奈道:“苏参军所言极是,此事确实是我青州理亏在先,但如今屠乐已经落在萧大都督手中,徐州军也攻破了营陵城,也算出了一口恶气,还请萧大都督念在昔日青州一向与徐州井水不犯河水的份上,就此与我青州罢兵言和。”
苏璘看着李简,似乎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连连摇头道:“李参军说笑了,是青州军图谋琅琊郡在先,萧大都督才兴兵征讨北海郡,不知耗费了多少钱粮,损失了多少精兵,若是就此退兵,天下人会如何看他。”
说到此处,苏璘玩味一笑,淡淡说道:“如今北海郡已经是萧大都督吞到嘴里的肉,哪里还有吐出来的道理,若是田大都督想要夺回北海郡,直接兴兵来取便是了,何必在此多费唇舌。”
李简面色微微一变,显然是没想到苏璘会说得如此露骨,正要反驳,但此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喧闹之声,隐约间能听到什么“我要见大都督”之类的话……
李简还在奇怪何人在外面喧哗,却注意到苏璘一听到这个声音,神色却微微一变,有些歉然对李简说了一声失陪了,便匆匆离开了会客厅。
李简看着苏璘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一动,四顾左右见没有其他人,便偷偷躲在了门后面,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