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有如白天一般,灯火通明。
紧接着,一群手持利刃之人便是大声呵斥着,推推搡搡的将一大群人赶到了圈中。
“都给老子跪下……”
一声大喝之后,场中数十人便是尽数晃悠悠的跪下了,其中便多数是些年轻汉子,银发的老者,还有些便是蹒跚学步的孩子,甚至有些便是身怀六甲的孕妇。这些人,陆乘风都认识,多数是些曾经欺负过他的人。场中不时传来许多孩子的哭闹之声,而那些李家的随从却在试图控制场中的混乱。一时间,叫骂声,孩子的哭闹声,老弱妇孺的抽泣之声……便是不绝于耳,整个刘家村便是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
这一幕,任是何人见了,恐怕都会动容。不管是堂堂七尺汉子,还是早该颐养天年的老人,或者本该在家被呵护备至的孕妇和孩子,面对那些要杀他们的人,却只能选择无条件屈服,这便是当时在修真界贱如蝼蚁般的生命,他们就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手无缚鸡之力,便只能是忍气吞声,任人宰割,活着本身就是种悲哀。
少时,却见一人压着刘天赐走了过来,后面传来呵斥之声,“是谁杀伤李少爷的,快点给老子找出来!”
此时的刘天赐早已没了狗仗人势的那般嚣张,却只剩下了一张早已被吓得面无血色的脸,和不断颤抖的身子。
陆乘风迎着火光走了出来,挡住了二人的去路,冷声道,“不用找了,李云飞就是我杀的!”
那人又将目光转向刘天赐,问道,“是他吗?”
刘天赐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一时之间却是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当抬头看见对方正双眉紧蹙,一脸杀气的看着他的时候,他便是点了点头道,“是……是他!”
此事与他本身就脱不了干系,而这整个刘家村之内,唯一能让他有一线生机的,便是眼前这个从小被大家唤作扫把星的少年,虽知道他不会救自己,但自己若是将陆平安拖下水,便是十死无生了。无论如何,眼下的刘天赐却也只能寄希望与眼前此人了。
“老爷,找到罪魁祸首了!”
那头应了一声之后,陆乘风便是随二人走向场中。
与其正对面处,站着一群人,其中那李忠老爷子便是尤其惹眼,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而左右两旁所站之人却是很陌生,但光看那气势却也不像是普通人。后面那一群应该是李家的修真者,应该有数十人之多,其中几个陆乘风便是之前多次与其交手,颇为眼熟。
看来,这次李家老爷子可谓是倾巢出动,誓要将整个刘家村夷为平地,斩草除根。
当看见被带来之人是陆乘风之时,身后那几名修真者便是一脸震惊道,“怎么会是他?这小子居然还活着?”
另一位修真者见李忠面露疑惑之色,便是答道,“老爷,此人便是三番五次与我李家作对之人,少爷早已对此人恨之入骨,恨不能将其杀之而后快!”
那身旁一位书生模样的老者便是冷笑了两声道,“如此甚好,便是杀了此人作为少爷大病初愈之后的见面礼!竟敢惹我们李家之人,当真是不知死活!”
场中跪下之人皆不知被压来所为何事,但看对方的架势,显然是有杀身之祸。但人在临死之时有着极强的求生欲,听他们对话,想来是此人与李家产生了纠纷,但却不知为何连累了整个李家村。
此时,刘家村的老村长心中疑惑,便是求饶道,“李老爷,犬子乃是蜀山弟子,又与李家少爷交好,请您网开一面啊!”
看着自己近七十岁的老爹居然对对方跪地求饶,便是心中不忍,当即便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呼道,“爹,儿子不学无术,已不是蜀山弟子,还不幸连累了整个刘家村!”
“已不是蜀山弟子?”老村长那布满血丝的双眼睁得奇大,那震惊的程度显然已经让他忘记了自己正身处险境,但一时却是张口结舌,再也说不出话来,最后只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整个刘家村,乃至整个修真界,能成为一名蜀山弟子,已是十分不易。虽然是沾了李家的光,但能身在蜀山,这在老村长,甚至整个刘家村每个刘姓人心里已然是头等大事。本以为可以凭借着儿子,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不曾想这刘天赐不学无术,竟被蜀山长老逐了出来,当真是浪费了这绝好的机会,此刻老头的痛心丝毫不亚于自己家破人亡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