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的照射下却显得病怏怏,犹如那些服了药的门房小厮。
这些都被他下意识地忽略掉,如今只是一心想要见到普祥。
来到正殿,那些小厮说普祥如今就在这里,只是这正殿都门房紧闭,里面的声音都传不出来。
许慎心中有些怒火,明明早已通过消息,自己要来这里,好歹也是一郡郡守,却要遭受如此冷遇,以往要去某个地方游玩,何曾有过如此际遇,他阴沉着脸,走上前将正殿的门推开。
一推就开。
阳光直刺刺地照射进来,将里面的情景仿佛定格一般呈现出来。
那一刹那,他呆在那里,身体不听使唤一般晃了晃,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太荒唐了——
王家的反击很迅速,而且传出来的谣言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危及生命的攻击之外,一些虽不致命却也毫无底线的污蔑也有,其中就有一条:郡守府中日夜举办无遮大会!
许慎听闻之后,是嗤之以鼻的,认为这算是谣言中的败笔,如果单纯诬陷他卖国,自然不好解释,但如果混入这种奇怪的说法,就给了他破局的机会……所谓的无遮大会,在他心中,凡是有一丝羞耻心的人,也应该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却犹如一道最尖锐的箭,狠狠刺穿了他这一生的认知。
正殿,整个正殿,檀香犹如美人的丝带一般袅袅升起。
在这些烟雾之中,十几具白色蠕虫一般的身体在相互摩擦着、蠕动着,显然正是他所认为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以这种荒诞的戏剧性出现在他的眼前。
“滚出去!”一声呵斥将许慎惊醒,他这才看清楚十几个不着寸缕的女子围绕着的,正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古铜色皮肤的男人——普祥真人。
许慎立刻转身出去,连带着将正殿的门给关住,走出去之后靠在一棵病怏怏的果树下,肚子中翻江倒海,很是恶心。
却终究没有吐出来。
没过多久,穿戴整齐的普祥真人从正殿中走出来,旁边却依旧伴随着一个美娇娘,也不知愿意不愿意,只是面无表情地被其怀抱着走出来,看到许慎还冷笑了一番。
“怕是我来的不是时候。”没待普祥真人说话,许慎就率先开口,苦笑一声。
“不知者无罪。”普祥却摆摆手,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没什么讲究,坐在围着果树建造的石坛边缘,将美娇娘抱在怀中,“虽然收到了郡守大人的信件,只是那日一见,却不觉得大人有要用到我的地方,自然也不认为大人会亲自过来……只是如今看来,大人也不算大人了。”
“叫我谨言就好。”
“可是谨言一点也不谨言啊……”普祥哈哈笑着,目光仿佛一道利箭,能将许慎的内心刺透一般,“用谣言来对付王家,这可算是个昏招,不该说话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应该就是这样的下场。”
听闻普祥的嘲讽,许慎脸色一变,半晌没有说话,等再次开口,气势便已然缩到了极致:“我手中有一批器械,诚如真人所言,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只是……我还是希望真人能帮我。”
“我可帮不了你。”普祥将手伸入美娇娘的内衣里,粗鲁地把玩着,怀里的美娇娘瑟瑟发抖,却不敢反抗,只是可怜美丽的脸蛋,却因为胸前的疼痛变了扭曲,扮相普祥看不到,却印入许慎的眼中。
是如此地荒诞不羁。
“还请真人明言。”
“你可知道,用谣言的办法来对付你的,是谁?”
“王家的……谁?”
“王凝之。”
“王凝之?”许慎皱起眉头,“我见过王凝之,他一向奉行中庸之道,除了前些日子所提出的言论,并无任何建树,也毫无聪慧之名传出,是他想出来的办法……真人,可有证据?”
显然,如果是王羲之、王彪之等等与他同辈之人做出的反击,他还能忍受,但若果明白自己是折在区区小辈手中,还是个自己从不曾在意的小辈,许慎有些恍惚。
“哼……你可知道你眼中的这个中庸无名的王凝之,他所提出来的不为你看重的言论,在我们五斗米道之中,引起怎样的波澜?甚至因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八个字,让一个派别都变了模样——而这,就是你眼中毫无建树的王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