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问道 一 孤注

    龙卷停了！

    张小山立刻下坠，“我考！”

    气树骤然消散，广场上的一切风流云散，数十名万圣.泊坛的弟子包括张翰和披发男子全部消解，风流云散，只留下空茫茫的广场。张小山一见登时大喜，马上又更大声的骂了一句，“考考考……”

    那附着张翰金丹的剑丸直奔张小山而来！

    “罗欢，你他娘的这还有个大角没被干掉啊！你以为爆一个万象参天就万无一失啊，你妹的老子被夺舍，你的狙杀计划就全白费了，搞什么搞！”

    剑丸已到面前，张小山提起内力用力蹬腿挥臂也不能在空中移动分毫。张广的三分魂魄张小山还不知道该怎样安置，现在来了个更猛的！一道金光直入眉心，张小山大叫一声，身后突然一阵阴风，侧头看去，背后一张血盆大口罩下，将张小山整个人吞噬，正是先前的那条血龙。

    无论怎样，张小山的祈愿还是奏效了，人家罗欢同志，是留了后手的……

    腥气熏得张小山一阵恶心，被血龙吞噬，喉咙里几个吞咽就把他送入食道。张小山想用手脚撑住，无奈食道滑腻，根本不能停留，不停地向里面滑去。而脑中更是绞痛无比，张翰的金丹入体，向丹田行去，张小山用那少得可怜的内力试图抵挡，直接被穿透，金丸下行到丹田。按夺舍的路数，心神接着上冲，攻破玉堂紫宫，夺取心脉之后便会冲击神庭，继而消灭宿主心神。

    此刻胸腔里一片燥热，很快就会失守。脑海里涌现无数画面，少时的嬉戏，入门后的苦修，和同门一起远游闯荡，得师父青睐成为嫡传……

    被抹去心神，就是精神上的被杀。被吞入蛇腹，受妖气消解，便是肉体上被杀。

    双杀！

    “我不能这么死！”

    脑海里回荡这这句话，分不清是自己还是张翰的声音，自己，谁是自己？

    张小山咬破舌头，双手连点，封住自己胸口的几个大穴，延缓张翰的冲击。双手握住挂在胸口的造化壶，用稍微尖利的一头疯狂的往血龙蠕动的食道上扎去，滑开，扎入，滑开，扎入，几个回合后终于卡住，张小山左手握住造化壶，止住下滑势头，右手从被壶顶扎出的凹陷处钻入指头、继而手掌，然后再疯狂的撕扯。血龙的躯体不断的抽搐，激烈的晃动试图将张小山送入胃室。

    停下就是死，现在身子虽卡住了没有再下坠，体内的交战却更加激烈，头部不断的被张翰的元神冲击，刀劈斧砍一般。过去的种种和张翰的记忆开始重叠。

    张小山吼道：“没有那么容易！我的身体，我的灵魂，想要击垮我可没那么容易！”

    但身体渐渐乏力，从蛇腹深处涌出几股紫色妖气，将张小山向下面拉去。张小山死死握住造化壶，因为向下的拉扯，原先扎出的创口越发大了，扑的一声，一根血管暴烈，喷了张小山一脸，创口翻开，造化壶反而无法继续卡在那里。张小山燥热的胸口突的一凉，张翰的元神已攻陷心脉。

    紫色的妖气将张小山裹住，向腹中卷去，越是往下妖气越浓，若是到了胃室，像张小山这样毫无道行的菜鸟，不用一刻钟就会被“消化”。而另一方面被攻破心脉的躯体，夺舍也不会要一刻钟。

    一股青气在印堂浮现，脑中忽然一片清凉，张小山听到了张广的声音：“四肢如铅留三星，五感如寄存一元，你仔细听着，我传你泊安派的嫡传道法‘听潮’”

    张小山连忙收聚心神，一边受教一边催动体内内力依法运转。习练仙门高阶道法需要先突破养气境界，至少得练就道基才行，不似一般入门法门只要求灵根。要是强行习练，往往极其凶险，对身体也是有害无益，但现在的状况容不得张小山选。

    依法催动，内力在运行中飞速增长，短短时间里就狂增了一倍，可终究难以控制，一个周天还未搬运完整，内力像脱缰的野马，挣脱束缚，在体内肆意飞驰起来——“走火入魔”！张小山整个身子一会儿像在火烧一会像堕入冰窖，现在可没有什么前辈师长在旁护持，内力越来越猛烈，恐怕等不到掉入胃室消化或被张翰夺舍成功，自己就先得挂掉！

    张小山苦笑，巴勒戈壁的，三杀！

    体内混乱的内力突然减慢了飞驰之速，张小山以为是张广的缘故，可张广的声音只是还在反反复复的背诵道法“听潮”，就像一个复读机，读的都是高级材料，但本身心智不多。

    难道是张翰，一个念头窜出，张小山仔细体会，果然张翰已停止了冲击神庭脑海，转而全力镇压张小山奔腾的内息。看来他也察觉了这具躯体片刻间就会挂掉。张翰的本来计划，应该是先夺舍，再破蛇腹而出，可现在只得先解救张小山的眼前之危。

    “既然这样”，张小山冷笑一声，可以赌一把，反正不赌定是必输无疑，不赌白不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