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向空中还未坠下的人挥去。他出刀的路线很奇怪，并没有直接去砍最方便的下盘，而是先绕过那人的眼睛。

    一片雪光立刻侵入那人的心神，可他也不是等闲之辈，浑身一凛便回过神来，一根浑圆的铁棍随身横扫，不但挡开了轻舟的第二刀，还同时攻向石头和蓝水二人。

    无奈，轻舟的第一刀却早在他回复心神的片刻间给他的双腿都留下了记号，虽被护体真气一弹，轻轻的未伤筋骨，可是皮肉伤和鲜血的流失也给了那人很大的麻烦。

    那人大笑一声：“爽快！如饮醇酒，甘之如饴！”

    轻舟心里一动，边接下他后续的棍招，边想到他刚才的那句话，便是蝶花盟的金樽的标准语录。

    金樽，号“对月”，蝶花盟中人皆称他“小月”，是蝶花盟的一流人物，一根铁棍虽不起眼，却极重，他本人气脉悠长，最擅苦战，战到高兴处，便高喊他那一句口号。而这句话出口的时候，也到了他战意最浓之迹。那天被叶海气势所逼，一直没找到出手的机会，这次便主动请缨先攻轻舟，颇有证明自己的意思。脚下甫一站稳，一根铁棍便全面耍开，攻中有守，十分凌厉。

    只是一瞬间的事，二楼又有几人破壁而入，高喊着“留下爱杀”，轻舟翻身出刀将那几人也卷入战团，随手把蓝水推给石头，百忙中道：“带她走！”

    石头本已纵身跳下窗去，他知道轻舟的“天下有雪”不惧群战，自己赶去对付街中昂然站着的水暮雪，身在半空见蓝水被推了出来，忙伸手接着，水暮雪在他落地处不足三尺的地方站着，仍负着手并没有偷袭。

    石头把蓝水甩出老远，自己面对水暮雪站着，双手也背在身后。

    对峙良久，两人都似不闻楼上的打斗声。蓝水也知自己的功夫上去只能碍事，只好站得远远的看着。

    水暮雪忽然笑道：“石流羽兄不愧是四海山庄的高手。”

    石头也笑道：“水暮雪兄不愧是蝶花盟的高手。”

    水暮雪再笑，忽然收敛笑容，道：“我蝶花盟与四海山庄毫无恩怨瓜葛，若石兄把爱杀交出来，水某定约束我盟中之人，以后两派和睦相处，共抗大敌。”

    石头笑道：“蝶花盟被五壶盟压制许久，一直不得翻身，我四海山庄一向与世无争，怎会蠢得帮你们的忙，惹的五壶盟也把我等视为敌人？”

    水暮雪叹道：“爱杀，不过是小小一枚玩物，对石兄无甚大用，又何必藏私，不念江湖义气？”

    石头也叹道：“爱杀虽小，却是我物，人不逼我，我又何必逼人？”

    两人均知对方出手在即。

    忽然蓝水脸色一变，因为楼上在一瞬间没了声音，她强忍着才没有跑上去看。

    水暮雪和石头也都感觉到异样，忽然两人同时大喝一声，水暮雪身后剑光飞出，石头也一指点出，正中剑身。

    两人同时脸色一变，然后水暮雪剑再出，石头指再出。

    剑指相撞，剑“砰”的一声断了，水暮雪大惊之色一闪而逝，两人口中也都迸出鲜血。

    忽然楼上轻舟大喝道：“快走！”石头一激灵，身形一动，拉起蓝水就飞蹿而去。水暮雪喊道：“走不了！”断剑激射而出，可是石头走的太快，断剑追上他时力道已竭，石头挥手抓住，仍旧疾疾而去。

    街上有藏身的蝶花盟人立刻又分出两三个追去。只有水暮雪站着不动，脉络中一股阴毒的劲气久久挥之不去。

    “这是什么功夫？”水暮雪又吐出一口鲜血，心中大骇。

    然后楼上惊变又起，破风之声四起，兵器相撞声从未有之的频繁。

    水暮雪强压下伤势，飞身而上。

    地面距二楼窗口并不远，以水暮雪的功力本来眨眼间便可以上去的，可是就在这眨眼间，水暮雪却感觉自己眼前闪了几闪，全是下雪的景象。

    所幸在最后一刻水暮雪一把抓紧窗棂，才不致摔下来。

    然而又一道刀光立刻向他袭来，他的本有伤，心绪不宁，那刀光如雪的一闪，竟果然感觉自己像是来到一片冰天雪地中。肃杀的寒风割体而过，自己浑身竟没有一点力气。

    攀在二楼窗棂的水暮雪大呼一声，松手坠落地面。